“你生林淼的氣嗎?”
幾分鐘後何思朗低聲說,“不會,他就跟我的親兄弟一樣,就是當時生氣,現在也不氣了。”
田小暖看何思朗似乎想開了,至少面部線條不像之前那樣緊繃,眼神裡沒有溫度,甚至不願意說話,心裡鬆了口氣。
“這事情說起來不怪林淼,他媽是他媽,他是他,他還有一個兒子的身份,她媽亂說話,我估計他也生氣,還要給你道歉,還要收拾他媽惹下的爛攤子。說實話,我真為我姐姐擔心,沒想到林淼爸媽是這樣的,兩個妹妹也不是什麼消停的人。”
“家務事是最麻煩的事情,等以後用空了,非得讓他請我吃飯,要不是他,換了任何人這口氣我都不忍。”
“對,讓他請吃飯,一頓不行,就吃兩頓,什麼時候咱們吃高興了舒服了,再原諒他。”
見小妻子說得格外認真,少了以往的沉穩冷靜,多了幾分小姑娘任性的姿態,何思朗心裡的陰翳終於一掃而空。
林淼領著爸媽回到招待所之後,臉上的怒意再也忍不住,抓住想要溜進去睡覺的母親。
“媽,你跟我說句實話,今天本來好好的啥事沒有,為什麼你就非要跟文文大姨兩口子過不去,攔著人家說了那麼些難聽話,這也就算了,人家兩口子什麼都不說,你最後腦子是怎麼想的,誣衊何思朗貪汙,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話不能亂說不知道嗎?
很多事情你和爸不清楚,文文大姨兩口子條件都特別好,人家都是比你兒子有能耐的人,文文大姨夫家境本來就好,你一個勁的錢錢錢,沒錯,我是窮,買不起幾萬塊的手錶,您就因為這,把氣都撒在他們身上?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這句話,我和我的老戰友多年的情分生分了,打你來這裡,你和我妹就不停惹事,總有一天,我這身軍裝是穿不住的。”
“她敢,她這張破嘴要是再敢亂說一句話,連累了你,我打不死她。”林淼爹眼裡透著兇狠。
林淼媽瑟縮了一下,年輕的時候丈夫是個暴脾氣,她沒少被丈夫打,現在是年紀大了,兒子有出息,家裡不差錢,日子過得順心,丈夫也幾年沒動過手,加上村裡人對自家高看一眼,總有親戚圍著奉承,她脾氣比以前大了不少,說話也專橫起來,看不慣的人和事,她都要罵上兩句。
在村裡橫行慣了,林淼媽也沒想到,這城裡人會這麼厲害,沒想到兒子就算當了軍官,也不是那種大首長,就連文文大姨夫都比兒子職務高,要不是他官大,自己未必能受這個氣。
想到這裡,林淼媽撇撇嘴,“我看你戰友就是仗著官比你大,所以才不依不饒,不就說錯一句話,在村裡說錯的話多了去了,也沒哪個人像他們倆似得,揪著不放,他就是拿官帽壓你,要是你比他官大,我今天也不用一把年紀,還要低著頭給一個晚輩道歉,丟死人了。”
林淼一聽這話,母親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氣得怒道:“你是不是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錯了,你自己說那話,貪汙,這話能隨便說嗎?
你知不知道,的虧今天是首長幫忙壓下來了,如果讓政委知道這件事情,我這個官也別當了,自己家親人都是這種覺悟,還有什麼能力給別人做思想教育。”
林淼爹一聽,官當不了了?瞪著兩個大牛眼,揮舞著又大又厚的巴掌,照著妻子臉上狠狠抽下去。
“我打爛你這張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