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縣第一場雪下來時候。
魚餌,也就是飛梭鏢局走鏢了,蘇飛在暗中跟隨。
雖然鏢隊就兩個人,卻什麼規矩都沒落下。
鏢旗飛揚,箱子上貼著飛梭鏢局專用封條,兩人也都穿著統一服飾。
總鏢頭不但是飛梭鏢局的頭兒,還要充當趟子手,總鏢頭夫人不但是鏢師,還是廚子,互相之間說話,必須按照當時對方所扮演的角色來稱呼,好像那樣就顯得他們鏢隊人特別多一樣。
蘇飛覺得這樣挺好,人少,便於觀測。
離開桃源縣幾天後,雪鋪滿大路,行人漸少,只有飛梭鏢局走在路上。
蘇飛隱蔽的很好,踏雪無痕,飛空無聲。
它發現飛梭鏢局根本就是名不符實,完全沒有飛梭那種快速的感覺,反而慢的出奇。
他們走鏢用的是老驢。
為了掩飾運送的貴重之物,還特意裝了一些草藥與皮貨,假裝是送尋常東西。
兩口子意見不合還會吵架。
剛開始蘇飛認為很耽誤事,心中焦躁,後來發現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比如那些準備打劫飛梭鏢局的妖邪們,他們耐心也不好,甚至很多會提前跳出來打劫。
不管飛梭鏢局能不能打過妖邪,蘇飛都會順便收拾掉。
每次有打劫者出現,蘇飛都能收穫一次獎勵,而且那些妖打劫的方式千奇百怪,能夠讓他學到不少關於妖邪的知識。
比如,妖也有七大姑八大姨……
雪天之下。
飛梭鏢局經過一座古老石橋,在橋中間遇見個頭戴斗笠,杵著一把雙手長刀之人,沉默不動。
寒風飛雪,石橋刀客,老驢鏢隊,狹路相逢,很好的江湖景緻。
“報~前方有人攔路。”此時身份是趟子手的馬霸山,跳回驢車旁邊對著夫人稟告。
王秋雪看了一眼趟子手,說道:“此事總鏢頭如何看?”
馬霸山從趟子手角色轉移到總鏢頭身份上,表情與語氣都發生了重大變化:“以本鏢頭經驗來看,劫匪無疑,且靜觀其變,讓其先動,我們再動。”
蘇飛用擴音術聽得清楚,也看得清楚,只是飛梭鏢局行為舉止太過怪異,就兩個人,一路上幾乎沒什麼觀眾,始終一人分飾多角,也不嫌累。
而且看久了,會感覺這兩人可能腦子有病。
但是從另外的角度來分析,也可以說這夫婦二人做事認真,哪怕手裡牌稀爛,也打得一本正經。
橋上刀客心裡梳理了一下兩人的角色,以及相互之間的關係,乾脆不想了,直接掀開斗笠攤牌。
“說,袋子裡裝的是什麼?”刀客長刀抬起,指著驢車上的麻袋。
飛梭鏢局夫婦兩人去看劫匪,心中略有吃驚,劫匪不是人,而是一隻獨眼牛妖。
經驗豐富的馬霸山示意夫人穩住,握緊長槍,說道:“我飛梭鏢局不過運送一批皮貨與藥材,勞煩這位牛大哥讓讓路。”
商隊鏢局走南闖北,路上很容易遇見匪人或妖邪打劫,很多是能夠說得通,但是大部分時間要靠武力解決。
他話說得還算客氣,然而獨眼牛妖並不退讓,只是問:“袋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小獸皮貨,尋常草藥,可以了吧。”馬霸山退讓說道。
“胡扯,我分明聞到了我八舅的味道,”獨眼牛妖開始雙手握刀:“它兩年前失蹤,沒想到已經淪為此等下場,我勢必為它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