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號這晚應明禹沒有能睡著,應該是從陸淺淺走後他就很少能睡著,可是這一晚不一樣,他想著美麗的話,心緒無法平靜。
他跟陸淺淺之間,會是隻差一步嗎?會是遺憾和可惜嗎?他再往前走這一步,真能海闊天空嗎?
陸淺淺臨走給他的信上,寫的卻是此生再不相見,就是對她最好的道別。
往前一步和道別,應明禹不是沒有答案,他只是不知道,如果他自私地選了自己想要走的路,對她而言,會不會是一種傷害?
十五號一早,微信群裡有人發訊息:美麗,我今天調休,時間不定。
所有人都嚇到了,進了四人小組有人同時問:老大什麼時候進群的?
倒是還有個追究的更遠:老大什麼時候有微信的?
他們平時沒少在裡面發牢騷,陸淺淺退群倒是有注意到,應明禹什麼時候進群的完全沒發現。
美麗反應也夠快,在群裡像是自動回覆一樣,即刻傳送了陸淺淺現在的戶籍地址。
應明禹當時已經在往平城去的火車上,雖然還有猶豫,但行動比腦子要快,可能是平素的冷靜在面對某些事的時候,丟到了不知道的地方。
下火車後,應明禹看了看天色,天空陰沉沉的快要下雨一樣,火車站又小又破,附近一無所有。
沒有排隊打車的地方,所有人說著勉強能聽懂的方言,快速拉了人上車就走,他站著看了好一會。
就算到了這裡,地址已經背熟,卻不知道該不該上車,去到目的地。
可以憑衝動一鼓作氣的事,因為距離太遠,在火車上理智又回來找了他。
應明禹反覆想了很多,她說她不想找男朋友,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的事;她說她不會找做刑警的男朋友,可能是因為她父親的事;她說他們可以就那樣在一起,不確定什麼關係,是為了什麼?
想不明白,怎麼都想不通。
“帥哥,去哪裡啊?”一個沒拉到客的司機把頭從車窗裡伸出來,對著應明禹大叫。
應明禹看看身旁只有些圍著他發呆的女孩子,過去上了車:“平城有什麼高階一點的餐廳嗎,送我到那裡?”
“帥哥是一個人嗎?剛才我看身邊站了那麼多……好嘞,最近兩年還真開了挺多那種看起來全是玻璃窗的餐廳。”
司機的方言夾普通話說得不溜,倒還會看臉色,還是個樂天派。
午飯後,應明禹獨自一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散了步,學校不多,他經過了兩所,不知道會不會有她的母校。天色漸晚時,應明禹根據買到的地圖,還是走到了陸淺淺家附近。
他可以當作放假來平城旅遊了一天,現在再回到火車站,坐車回省城。
可是希望近在眼前,想見的人距離不足百米,到了這一步再放棄,應明禹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人能做到,反正他不行。
應明禹跟自己打了個賭,他不打算上去打擾她,如果她今天出門,就會在樓下遇到他;如果她今天不出門,畢竟已經快要到晚飯時間了,那他們或許不用見面。
“我就買一個小蛋糕,還麻煩你幫忙拎東西送過來,就在前面我自己可以了,謝謝。”
“沒關係,上次你還幫我們畫新品宣傳圖來的,畫得很漂亮最近賣得很好,店長還說蛋糕要送給你的。”
陸淺淺再次道了謝,拎著晚飯的食材和小蛋糕往自家所在的樓棟走,還沒到樓下,就看到了站在那裡望著樓上發呆的人。
應明禹察覺到停在近處的人,低頭看去就發現他忽略了這個可能性,她已經出門就要回來。
時間彷彿靜止住,應明禹自己開了口:“對了,我買了禮物…好像忘在計程車上了。”
雖然年已經過完了,但他第一次上別人家裡來,提點東西是應該的。
“那個,我之後可以再補,現在能讓我參觀下你家嗎?”
“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陸淺淺換了換左右手的東西。
應明禹伸了手從她手裡搶過有些重的負擔:“為什麼不能做我女朋友,你並沒有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是工作的關係,我為什麼做刑警我已經告訴過你,你一定要我辭掉這份工作嗎?”
陸淺淺並沒有這個意思,在她搖了頭開口前,應明禹接著補充說:“我說過,如果你說你不喜歡我,那我無話可說,但你沒有給我一個乾脆,就那樣走了,我死得不夠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