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大隊幹部對此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不同,還是小心為上。
老人們心裡自然不痛快,到底沒有陽奉陰違。
在饑荒那幾年,人都要餓死了,這祭拜自然就停下來了。
現在處於某些外界因素要暫停,那等風頭過去了,也到了冬至,大不了那會飯菜煮豐盛點,相信祖先在地下不會怪罪他們的。
轉眼就到了九月份,小學照樣開學,中學也一樣,就是學生的人數又少了。
十三四歲也是半個勞動力了,許多人家捨不得送孩子去學校。
李清不是個會說話的人,他看著報道的名單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李清的老家在外省,路途遙遠,加上他也沒有好友,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學校。
因此他並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也不知外頭髮生的大事。
而大隊裡幾個上高中的學生,只去學校轉了一圈又回來,學校停課了,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復課。
而且還有小道訊息稱,將會停止高考。
他們的眼眶都紅彤彤的,就是之前最鬧騰的喬志員都有些迷茫。
不能高考,那他們還還讀高中做什麼?回來大隊裡幹活掙工分嗎?
城裡的工廠、各個單位部門已經很久沒有對外招工了,進城的道路已經斷了一條,而這一條又如此的希望渺茫。
高山大隊又多了個一年級,學生增多,老師比較吃力,所以幾個高中生就盯上了小學老師的位置。
一樣是掙工分,做什麼活是有差別的。
喬父並不插手學校的事,關於老師的人選,決定權大多在白美蘭手上,陳東方和喬宜兵也沒法左右太多。
誰讓白美蘭不是大隊的人,人家嚴格算起來也是教育系統派下來的,有底氣呢。
第四生產隊只有一個高中生,就是喬秋月的堂姐喬秋雨。
高玉蓮倒是來找過喬父一次,詢問外頭的情況。若是上學沒有希望,她要重新安排孫女的未來了。
一般來說,鄉下的姑娘到了十六歲後,家裡就開始為她們相看物件,然後走一番流程,大多十八歲左右都結婚了。
而喬秋雨因為讀高中,現在已經十八歲,算是老姑娘了,如果高考無望,那剩下的唯有嫁人一途了。
對此,喬父並沒有給肯定的說法,只說聽廣播,看看情況再說。
而實際上,未來是什麼樣,基本上是可以預見的了。
喬佳月本來對這些高中生的事不大清楚的,還是喬秋月跑來跟自己抱怨,她才知道一點。
原來喬秋雨死活不相信那些小道訊息,認為高中遲早會恢復上課,整日就在家裡捧著書看,什麼都不做。
“虧得以前我還為有這麼個上高中的堂姐而自豪,哼,現在看來,她純粹是怕吃苦,不想下地幹活。”
喬秋月伸出自己的手,“我的手上都是繭子,喬秋月她一雙手白嫩得很,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