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隊的社員們無論老少,拿著碗蹲著吃,而且都擠在屋裡。
而食堂外,一群人對著他們在流口水,鼻子使勁地嗅著空氣中殘餘的米飯香氣,好似他們也跟著吃上米飯似的。
喬佳月吃了兩口飯,抬頭對上食堂外的人,他們的眼神實在是有些恐怖。
而有些臉皮後的人,已經開始在討食了,更過分一點的,就掐打孩子,讓孩子去要吃的。
喬宏遠碰碰喬佳月的手,低聲說:“月兒,快吃。”
即使他們在家裡偶爾有小灶吃,但也不可能敞開吃米飯的。
喬佳月低頭扒飯,讓自己無視外頭的那些人。
四隊的社員們也意識到了危機,吃飯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吃完後,還都各喝了一碗野菜雞蛋湯,滿足得不行。
雖然他們覺得自己還能再吃幾大碗,但這糧食可不能敞開了吃,得留著慢慢吃。
社員們本來就沒想過吃純白飯,對於這樣的飯加菜毫不意外,得知以後的幾天都還有的吃,那更高興了。
剛開始辦食堂那會,大家可不是使勁地吃,結果呢,後面就得餓肚子,細水長流才是硬道理。
食堂外頭的人見四隊的社員沒人肯分出一口飯來,都很是失望地離開了。
他們也不敢去跟他們的生產隊長鬧,如果把隊長惹毛了,那可沒啥好果子吃了。
簡而言之,現在的生產隊長是一言堂,而大隊長更是如此。
喬父讓社員們又是吃雞蛋又是吃米飯,四隊的人誰不是感激涕零?畢竟前後有過兩個隊長,對比之下,還分不清誰好誰壞嗎?
吃過午飯後,四隊的社員們雄赳赳氣昂昂地拿著工具下地收稻子了。
若是沒反封建迷信時,開鐮前,大夥還是要拜下土地神、神農等神祗的。
如今,一切從簡。
喬七安這段時間只做出了三臺的脫粒機,畢竟人力、材料都有限。
四隊的孩子大部分都下地去了,比較大要麼輪流脫粒、綁稻草,收稻子就大人們接手了,畢竟鐮刀的數量是有限的。
而像喬佳月、喬宏良這般大的孩子,就拿著個小布袋、小籃子在地裡撿稻粒,畢竟割稻子會有晃動,總有熟透了的稻子掉落在地。
喬秋月在喬佳月下面的一塊地裡,“佳月,你仔細看看,看到白茅根就挖,可甜了。”
“哦。”喬佳月應了生,她盯著稻茬上的螞蟻發呆。
稻杆是中空的,但這些螞蟻怎麼住進去的?要知道之前可都是水田。
喬佳月走幾步就能碰到一堆螞蟻,背上揹著不知名的白色東西四處亂爬,有時還會爬到自己腳上。
她趕緊甩兩下避開,有時還會碰上臭蟲,一沾上那個味道,可真是一言難盡。
“哇,有兔子,抓兔子啊!”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然後一群男孩子就跑了起來,開始追兔子。
這剛割掉的稻茬也挺尖銳的,有的孩子不小心被割流血了,也不哭,隨便弄點草葉子給黏上,繼續跑了。
喬佳月聽到喬萬林在罵那些追兔子的男孩子,兔子哪有那麼好抓呢。
不過地裡的田鼠是不少的,若是運氣好挖著一個了,那田鼠洞裡的稻穀肯定比自己撿的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