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門派裡發生的事情,歸心似箭卻無計可施的賀鴻雪是無法得知的。她在魔界之主提供的客房裡好好休息了一陣會兒,又舒心地洗了個澡,躺在柔軟的床上如凡人般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就要去實地考察地震帶來的後果和魔界居民的意願情況。
“賀修士,您好,我叫波漣,是魔界之主大人委派來與您共同完成保險調查的負責人。”
會客廳裡一位魔族和賀鴻雪握手會晤。這位魔族長著帶魚鰭的耳朵,伸出的手指間亦有利爪和蹼,他身穿一件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長褲,黑色的風衣外套掛在進門的衣架上,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士。
賀鴻雪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慶幸,又有些一些隱隱的遺憾。魔界之主昨天說起會找負責人和她接頭的時候擠眉弄眼,弄得她以為又要和張穆尷尬相對,沒想到這位魔界之主的惡趣味遠在她想象之上。
“我是波族人,所以長相和人類有異,希望沒有嚇著您。”波漣非常有禮貌地又輕輕一鞠躬,舉手投足間都是貴族的氣質。
賀鴻雪還是穿著那身一字肩的黑色禮裙,一頭青絲綰成單螺髻斜插一隻鑲嵌著紅寶石的銀質髮簪,露出雪白纖細的脖頸,一條細細的銀色鎖骨鏈上墜著一顆紅寶石,雙耳帶著沾著紅寶石碎的銀色細鏈,更襯得她姿容勝雪。不得不承認張穆在選衣服的品味上確實不錯,而這套首飾是賀鴻雪在百寶囊裡摸了半天摸出來的。
說來這套首飾還有些來頭。這就要說到她和合歡宗李夜嵐的交情上來。
李夜嵐是合歡宗掌門的入室大弟子,容貌自然是符合合歡宗一向的招生標準,天生的妖豔嫵媚前凸後翹,是賀鴻雪這個女人看了都要垂涎三尺的程度。她倆相識在上一屆的修仙界聯合招生大會上,那時候賀鴻雪處在金丹中期,李夜嵐剛剛突破金丹,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二人都算是極好的修行苗子,標準的天才。
賀鴻雪那時候被師父養的糙極了,每天穿著男裝,如男子般梳著髮髻。那段時間她剛得了點金筆的青睞,好不容易存了用功的心情好好學畫,也學著人間那些風流才子那般一隻紙扇不離手,好一番附庸風雅。
本著學好學會學透的指導思想,賀鴻雪學畫涉及各個方面,自然也不會放過春畫。這種事情當然不能去問師父,她只聽說合歡宗的弟子這方面比較開放,便趁著在玄真劍門舉行聯合招生大會的時機,溜去了合歡宗那裡,想找個女弟子學術交流一下。
賀鴻雪就這麼一副風流俏公子的打扮去了。
也活該李夜嵐眼瞎,真就以為眼前人是一位男生女相的公子,又是年紀輕輕的金丹中期,絕佳的雙修伴侶。直到發展到兩人寬衣解帶,解了她的裡衣,才發現她那敷衍般地纏了幾道白絹的胸脯。
“不行不行不行,你這個樣子簡直是丟我們女子的臉。”李夜嵐只能自己認栽,拎著賀鴻雪便找了處溫泉,連人帶衣服扔了下去,好好的在水裡淘洗了好幾遍,直洗得面板白裡透紅才把她給撈出來。又趁著她頭暈腦脹的時候給她換上了自己的女裝。
雖然是合歡宗弟子,但合歡宗畢竟是名門正派,衣著遠比刻板印象中的合歡宗保守許多,只是比尋常衣服更注重立體剪裁,突出人體曲線,看著和其他門派的土包子們便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賀鴻雪覺得新鮮,便乖乖地像個娃娃般被李夜嵐來回折騰。
等到羽雲臺找不到人,尋著命星方位找到合歡宗的廂房之時,賀鴻雪師父的臉都綠了,滿腦子都是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憤恨。
江鶴秋在一旁安慰道:“師叔,沒事的,至少合歡宗的師兄弟們長相都是人中龍鳳,師妹沒吃虧。”這話自然吃了賀鴻雪師父一個爆慄,嘴裡唸叨著真是一個個的都孺子不可教。
直到李夜嵐把打扮好的賀鴻雪推到二人面前,賀鴻雪她師父和江鶴秋統統噤聲,不知該說什麼好。自己養了幾十年的小野丫頭到別人手裡半天,就變成了個嬌滴滴的大姑娘。
從此賀鴻雪她師父就在琢磨自己的養娃方法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回去以後買了一大堆五彩斑斕的花衣服準備給自己的白菜好好包裝包裝。突如其來的熱情閃了賀鴻雪的腰,她逃也似的穿著她的男裝——有時也混搭女裝,跑出去玩兒了,美其名曰“學畫”。她師父攔她不住,抱著自己買的那堆花裡胡哨的女裝,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為啥同樣是換衣服,合歡宗給他的白菜徒兒打扮起來就那麼好看,他自己買的衣服就穿上去好像花大姐。
方續在一旁直嘆息搖頭:“哎,直男審美,沒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