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搓著衣角,依舊拿不定主意:“我的角……會不會讓人認為羽雲臺和魔族勾結?”
“這種問題不需要你考慮,你只要遵從你的內心……啊,來人了。”楊易話說到一半,符修然敲了敲半掩住的門走了進來。
“師叔,賀師叔什麼時候回來,我這兒還有好幾筆生意需要核算呢?”
楊易有些頭疼,打發他去找方續:“你看我一個做研究的,哪裡懂生意上的事情,你問問方續那邊能不能給你調倆人手?”
符修然無奈地走了,楊易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隱隱的有些擔心,但是又覺得有些事情不該讓孩子們知道這麼早,便按下不表了。
玄真劍門一直是劍修中執牛耳者,有著最強悍的劍道傳承和上古法寶“斬仙劍”、“殘陽”、“干將莫邪”。如今“殘陽”一脈由秦曠傳承,但“斬仙劍”已經有近百年沒有認主。劍修一道本就難修,劍心更是難得,十個劍修中大概只能出一個擁有劍心劍修,也正是這一份艱難,使得劍修更加強悍,歷史上劍修跨境界斬殺對手的記錄數見不鮮。
玄真劍門建在日暮海邊,海中的日升日落映襯著秦曠的劍心,他懷抱著“殘陽”坐在岸邊的礁石上,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落在浪邊成了片片白沫。
“你在擔心她?”揚羽在他旁邊找了塊乾的礁石坐下,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事。
秦曠也不否認,對著師弟點點頭。幾十年的師兄弟到底是有別人追不上的默契,一開口就知道在說什麼。
“賀鴻雪一個元嬰大能,能有什麼危險。”揚羽一頭黑髮披散在肩頭,男生女相,外表人如其名,如蝴蝶般脆弱而美好。然人不可貌相,一對雙劍使得出神入化,在劍修中亦是翹楚
“魔界之主據說已經是大乘期。”秦曠言簡意賅,道出了自己的擔心。賀鴻雪被帶進傳送門的時候他剛扯出戰陣,沒能來得及回援。
揚羽這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陪著他坐在海邊打坐,緩緩執行著靈力周天。突然,他猛地佔了起來,雙劍“干將莫邪”出現在雙手:“是誰?”剛才那股魔氣他不會認錯,雖然只是一瞬間,卻是衝著他們師兄弟二人而來。如今被他發現,便再也尋不到。
秦曠也感受到了魔物的氣息,“殘陽”半出鞘,等著來者出手。然而那股魔物的氣息卻彷彿從來沒出現過一樣,再也尋不著了。
張穆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一醒來就看到桌子上孤零零的黑色面具,不由得嘴角勾起弧度。他打了個響指,黑貓從視窗跳了進來。他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問黑貓:“準備地怎麼樣了?”
黑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靜靜地坐在桌上,一對金色的眼瞳不懂不懂,嘴裡發出了熟悉的聲音:“一切都在按照穆你的計劃安排中,但是你真的不擔心賀鴻雪?她可是個大變數。”魔界之主的聲音從黑貓嘴裡傳來,“你讓我安排波漣去和她對接,自己又放不下她,我倒是有些搞不懂了。”
“我從來就沒想過放下她。”張穆對著鏡子整理好昨夜壓出了褶皺的衣服,“她始終會是我的。”
“哦?我看未必。”魔界之主的聲音永遠有些輕佻的意味,那是來自絕對強者的自信和習慣。“就算你是魔界的穆先生,恐怕也難吃定這個賀鴻雪,她可不是糊塗人。”和平和賀鴻雪相處不過幾個照面,就感覺到了她的能為。這是個極聰明的女人,而越聰明的女人越容易較真,越容易尋求真相。
“不說她了,你身體怎麼樣了?”魔界之主換了個話題,“這具肉身用了快百年了吧。”
“還能再用用。”穆先生顯然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還要去幾趟人間,這具肉身還沒有完成他的使命。
“那就好,保重身體,別……”後面幾個字還沒說完,就被張穆單方面掐斷了通訊。
料想他反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穆先生對魔界之主一向不客氣。
黑貓結束了通訊模式,有些疲憊地趴在桌上,它跟了張穆將近百年,有時候還是搞不懂他的行為模式,可能這就是他會成為“穆先生”的原因。
上一位“穆先生”隕落之後,張穆的名字從“穆先生的弟子”變成了“穆先生”,同時擔下了魔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軍師位置,將近兩百年的時間讓他的行事風格越發老辣直接,又不可捉摸。
“和澤將軍那邊怎麼樣了?”
意識到穆先生是在問自己,黑貓趕忙爬了起來:“和澤將軍和那個劍修對劍,受了不輕的傷,正在修養,不過他手下的兵馬損失不大。”
張穆點點頭,把黑貓抱起來圍在肩上。“我們去看看羽族那些魔在搞什麼。”難得他有心情說出自己的行程,明顯心情處於一個相對明媚的狀況。黑貓打心眼裡希望賀鴻雪多來幾次,面對著心情好和沒情緒的穆先生,傻子才會選擇後者。
羽族族長也是修行的魔族,已經三百多歲了,還停留在金丹期,基本是走到了修行和生命的盡頭。倒是他有個爭氣的兒子,如今五十多歲就進入了築基後期,不僅在羽族,放在整個魔族裡也算是天賦異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