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鴻雪被嚇了一跳,她這位師兄十年如一日地來去無聲,她倒也被驚嚇習慣了。
“來來來,師兄,你看看這個。”她把自己剛寫好的《與無雙堡計劃書》遞給江鶴秋,這是一份針對無雙堡的物流業務的特殊險種。
“師兄,他們無雙堡專業走鏢三百年,雖然成功率高達……高達多少來著?我查一下。”她翻開手邊的資料表,“高達九十一點三五,在業內也是翹楚,但到底不是百分之百安全抵達。”
江鶴秋翻看著她的計劃書,手中的炎晶杯裡飄著決明子,霧氣氤氳在他淡淡的眉間。
“師兄,阿月給你的藥你吃了嗎?”
“嗯。”江鶴秋點點頭,“替我謝謝她。”
“這話你自己去說吧,聽說這次聯合招生大會靈犀谷會讓阿月出趟門。”江鶴秋停了手裡翻看的計劃書,喝了一口熱水,又繼續翻看,“這裡什麼意思?”
賀鴻雪探頭過來看著師兄點的位置:“啊,這裡啊,我是覺得無雙堡本身就是一個保險機構,那麼我們沒有必要給他們上保險,所以,我覺得我們和他們可以達成合作模式,把保險推銷給他們的顧客,風險由無雙堡和我們一同承包。”
江鶴秋點點頭表示同意。
“靈犀谷、玄真劍門、尋珍坊……”賀鴻雪掰著手指頭算著和自己有保險業務往來的門派和商行,“對了,還得加上晴雨城!差點忘了,趕緊派人過去。”賀鴻雪拿起房間裡的通訊石點了三下,線路直通羽雲臺保險處理中心,“對,你們派兩個弟子和三位賬房先生去晴雨城,我在那裡也擴充套件了一下民用保險業務,對對對,主要針對晴雨城的中小型企業。”
江鶴秋看著忙來忙去的賀鴻雪,好像回到了幾十年前兩人還在同一師父門下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動一靜,如今二人都成為了羽雲臺的脊樑,各自承擔著門派的責任。
“小雪,你帶回來的兩個孩子。”江鶴秋等賀鴻雪忙完,夜色已經悄悄蔓延進了屋裡,賀鴻雪回過神來,趕緊點燈擺在師兄桌前。
“那個男孩叫岑言,就是……被我害死的,哎,那個孩子的弟弟,我有意收他為弟子,但是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願,比較馬上就是聯合招生大會了,沒準會有更適合他的去處。”賀鴻雪的房間相當樸素,沒有修仙界八卦人群猜測的那樣擺滿了珍奇異寶,而是擺上了長案和書櫃,書櫃上分門別類擺滿了各種資料。“但是他和他哥哥的體質,我覺得並不是自然能生成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煉人祭?”江鶴秋習慣地拿起賀鴻雪房裡的熱水壺,給自己的炎晶杯添滿。
賀鴻雪終於忙完了,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在師兄對面,平時毫無緊張感的臉上表情嚴肅:“是的。清河岸邊,巢狀的紅水陣,被獻祭流乾血的少年。”
“一開始我以為是魔族的手筆,但是這些日子看來,對於靈力的理解,似乎這世界上出現了很多不同的理解和使用派別。”賀鴻雪起身望向窗外,眼神裡寫滿了擔憂:“我懷疑,岑氏兄弟很有可能是人為調整出的體質,專門用於人祭。”
“那他的處境非常危險。”
“沒錯,我在尋珍坊看過了,尋珍坊應該是無意中尋到他的,如果我不把他帶走,尋珍坊遲早也要收到牽連。”
聊過岑言的問題,小苗的問題更難處理。
小苗年紀太小,而且她在此之前一直被母親保護得很好,簡直是一問三不知,目前只能暫時把她藏在羽雲臺慢慢研究。
聊完最近的情況,夜已經很深了,掌門師兄回去摘星樓打坐了,賀鴻雪也回到自己的榻上開始打坐,在羽雲臺的靈脈裡進行周天迴圈。
意識收回到身體,她開啟了自己的靈臺世界,她有好久沒有這麼認真地打坐修煉了。她的靈臺除自己的領悟之外,還繼承雲雨臺疏星閣的靈脈,靈力尋著星軌在靈臺世界裡自我執行,滋養著她的神魂,只是一團青紫色的天雷鎖密密麻麻地圍繞著她的神魂,嚴重阻撓了她靈力的運轉。她本達到元嬰基本的磅礴靈脈裡只有金丹期的涓涓細流。
賀鴻雪有意識地去碰觸那團天雷,想象中的刺痛並沒有傳來,只有越往裡探尋越束縛的感覺,看來她的猜測是正確的,這團莫名其妙打下來的天雷就是她的劫數之一。
既然解決不了,那乾脆不管它。賀鴻雪開始呼吸吐納,清除這些日子身體裡沉澱的汙濁。
張穆手裡的傳音石已經失去了藍色的光澤,很明顯是靈力已經耗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意識到賀鴻雪已經睡著後,他依舊沒有關掉傳音石,而是聽著她難得的平穩安寧的呼吸聲,直到傳音石靈力耗盡,再也傳不過來任何聲音。
“聯合招生大會?”他手裡拿著一張傳單,正是修仙界聯合釋出的傳單,最近他們的傳單在凡人間到處流傳,一副聲勢浩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