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失去記憶的我在地府中渾渾噩噩地活著,在神帝的指使下,日月妾歸為我手下犯人,神帝要我鞭笞我的主人以此解恨,但在許多人的暗箱操作下,我與她投胎轉了世,成為了兄妹。
我義無反顧地愛上了身為神的她,純潔總是那麼的吸引人,就像飛蛾撲火,我為了她總是不斷的征戰,唯一的報答是一件棉衣,這本來已經夠了,足夠我為她奮戰到底,可最後......卻發生了那樣的一件事情。
“從此以後,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天涯山上,暴風雪中,她的眼眸如陰陰森水,將我一顆火熱的心凍成冰雕,然後用斧子鑿開,露出裡面嫩紅的血肉,我低頭茫然地看著胸膛的冰色長劍,她鬆開手轉身冷漠離去,我跪倒在地上,任憑鮮血順著冰冷的劍鋒流出來,明明沒有心臟,卻總是會疼得痛不欲生。
一百年的睡夢中,時常會摻雜進來這一幕,或許她有苦衷,卻也讓我心死,沒有人可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付出那麼多,然後被全盤否定,還可以微笑著面對那個將劍插入胸膛的人,我害怕她,害怕下一次見面等待我的依舊是冰色長劍。
......
瑤山之上,幽幽靜谷。
“王,您醒了嗎?”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毒珠走在一片水色之上,停在我的身後,腳步在地上踏出無數漣漪,延伸出去很遠,這是一個被臆想出來的世界,她的眼中帶著驚歎,恭敬行禮。
等了許久,我遲遲才回了一句:“嗯”。
“外面知道您甦醒的訊息,各方勢力前來拜訪,是不是不見?”
語落,這次等待的時間更久,毒珠極度擁有耐心,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嗯。”
空間又頓時恢復了寧靜,天地之間唯有白色,時間在這裡和毫無意義,不知四季,不知風雨,彷彿過去了一輩子,又彷彿只過了一彈指。
某一天,我突然問起身後的毒珠:“你在這裡多久了?”
“回王的話,一年了。”
“退下吧。”
“......是。”
毒珠猶豫了一會,還是轉身離開了此處,手中左臣的令牌微微發光,捏在上面的手微微發白,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發痛。
我望著遠處,目光平淡幽遠,氣息卻頹靡。
雲霧之中一陣攪動,在毒珠離開許久後,又有人闖了進來,手中還拿著右臣的令牌,共有十個人,我認得他們,都是滅絕十軍的將軍,明晃晃的鎧甲敲擊出清脆的響聲,他們跪下垂目,一語不發,無聲地宣告著自己的忠誠與思念,以及不曾開口的請命人間。
我懂他們的心思,為世間慈愛而戰的他們為了我已經按捺了太多時間,剛毅的臉龐上滿是期待,還想著再次尋回曾經的榮光。
我搖了搖頭,疲憊地說道:“退下吧。”
十位滅絕將軍微微一怔,垂目拜退,不敢有任何反駁,以兵器取勝的他們從來不善言辭,也不願意打亂我的任何思緒。
水上漣漪消失,此間乃靜潭,波瀾不再。
“嗒嗒嗒......”
嘈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似乎有人粗暴地硬擠進來,不斷罵罵咧咧,我眼眸微動,敢在我面前這樣做的人並不多。
“小白!我的神真王朝滅了!你管不管!”時下颯風如風如火硬闖進來,雲霧湧動,一片混亂之中,他厲喝道。
“回話啊,你睡了一百年,又把自己困在這裡十年,誰來都沒法叫你出來,你到底還要待在這裡多久?人間地獄你不管,紅花墮落你不管,我快要死了你管不管?”
“一個個的都這樣,天界如此,地府如此,各自為戰,絲毫沒有信仰,那我到底是為了誰而這麼拼命!”
他不斷跺腳,朝我吼叫,火爆的脾氣一如既往,我感覺到耳中微痛,不滿蹙眉,輕聲說道:“毒珠。”
霧中微微扭曲,一道曼妙的身影走出來:“毒珠在。”
“趕出去。”
“是。”
毒珠伸出手朝時下颯風臉上一灑,他臉色頓時就變了,變得難看無比,捂著肚子咬牙切齒道:“又是瀉藥,你能不能使些高階的手段。”
毒珠不屑道:“對付你,瀉藥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