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肘碰了碰颯沓風,示意應該到他說話了,卻發現他沒有什麼反應,有些不解地看過去,見他呆滯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看著日月玄女,一副說不出話的樣子。
“喂。”我小聲提醒:“快自我介紹啊。”
颯沓風如夢方醒,抱胸靠在柱子上,一臉憂傷地表情看向門外的遠方,輕輕說道:“你好,初次見面,我是......不羈的風。”
我差點沒被氣得暈厥過去,這就是你所說的“越是在關鍵的時候就越是冷靜”?
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我沒好氣地說:“說人話!”
颯沓風吃痛地捂著腦袋,只聽見旁邊“噗嗤”一聲,我倆下意識轉頭看去,見日月妾被颯沓風逗笑出聲,一張笑臉如蓮花綻開。
“你......你好,我叫颯沓風。”
颯沓風結結巴巴地說道,日月妾點點頭,溫和說道:“你好,聽說你是小白的朋友,真是罕見呢,我家這隻笨狐狸居然還有朋友,實在是令我意想不到。”
“小白?你叫他小白?”颯沓風失笑出聲:“笨狐狸?”
我危險地目光瞪過去,颯沓風趕緊收起笑容,嚴肅地朝日月玄女說道:“只是偶爾遇見,偶然成伴而已,大多時候都在打架。”
日月妾含笑道:“棋逢對手的交情嗎?”
颯沓風嘆了口氣:“不,是被揍出來的交情。”
日月妾對我嗔怪:“你怎麼還是這樣子,老是動不動就要打人,自己的朋友也打。”
我無奈道:“是他自己要找揍的。”
見日月妾要怪罪我,颯沓風趕緊出來打圓場:“這只是切磋的必要,我們男人不怕什麼受傷,只要刀法能夠精進就可以了。神女您舉世無敵,可能不大懂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追求,就別再怪罪小......小白了。”
當說到“小白”的時候,颯沓風明顯憋不住笑,我面無表情地拿出一根黑針往他腰上一紮,他的臉頓時變得猙獰,齜牙咧嘴的,好不痛苦。
日月妾又與颯沓風聊了一會,她的行為舉止都表現得落落大方,一點跟我相處時候的小女子脾氣都沒有,這讓我不禁有點奇怪,想起她去天庭與神帝彙報職務的路上,遇見其他神仙不知道是不是也都這副樣子。
我無意讓颯沓風留在這裡太久,因為我看得出來她有些不喜他人來雲宮殿內,便拉著颯沓風走了,他離開雲宮之後還有些晃神,我有些好笑道:“怎麼樣,日月玄女可比你的刀好看多了吧?”
颯沓風有些為難地看著手上的大刀,又想了想剛才那位不染風塵的神女,喏喏道:“也就......差不多吧。”
我笑著搖搖頭,說道:“你且在這裡等我,我下去帶些酒肉回來,今天我們在後山聊聊吧。”
“我去吧。”
“不,那一處酒家只有我去才能拿到最好的酒肉。”
颯沓風點點頭,不再堅持。
我跳下雲宮,去到靈界東邊的一處平原,找著以前的路,撕開三界壁壘,走過那層幽黑的薄暮,我來到了人界的一座小島,小島被一顆蒼天大樹遮蔽得昏暗無光,空中卻有溫潤,一種寧靜的感覺浮現心頭。
走過黑暗路,踏過藤條橋,又是那間木屋,又是那個老人,他和藹地看著我,在我此刻威名響徹三界的時候,很少人眼中會沒有半點害怕。
上一任靈界之主,古長青。
“來了?我估摸著年份也差不多了,是來拿酒的嗎?”
“是。”我簡明扼要地回答。
古長青撫了幾下他木色的長鬚,閉著眼睛想了一下,隨後伸手插入牆壁,無數藤條在樹璧上翻滾,找了許久,他終於從裡面掏出了一大瓶酒,笑呵呵地遞給我。
我拂過酒瓶上的灰塵,拔開木塞,亮晶晶的粉末隨之衝出來,濃郁酒香霎時充斥在小小的木屋中,古長青眼睛一亮,說道:“雖然這釀酒的手藝是我教給你的,但我還真未釀出過這樣奇異的酒,無論神仙還是凡人,飲上一口怕是要醉上一夜吧。”
我微笑道:“不僅如此,飲下此酒的人還會做個好夢。想當初為了找配方中的材料,我可是將三界翻了個遍,得罪了不少人,也結交了不少人。”
“此酒可有名字?”
“便叫它一夜一夢吧。”
我倒出一杯留給古長青,算是見者有份,他也笑呵呵地接受了,這三百年來我可沒少拜訪他,這位老人對於任何事情的經驗都非常豐富,也算是一位良師了。
見我將酒收入衣袖,轉身要走,古長青伸出手伸出手挽留道:“白友,且慢急行,上次我與你說的那件事情你可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