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她又施施然地從雕欄玉砌的宮殿門中走出,穿著一件無褶的長裙,顏色潔白得如同天邊的雲朵一樣,不染塵埃。
“走吧,我帶你去仙靈界,咋們今天好好玩一番。”
她手裡拋著幾枚閃光的晶幣,眼裡閃著光華,笑盈盈地看著我,我好奇地用四腳撐起身體,用鼻子去嗅那些晶幣,或許是毛髮不小心掃過她的臉頰,她發出咯咯的笑聲。
“怎麼今天這麼有空?”
“我長大了,神力自然越來越強了,現在每天除了拉動日月外都有剩餘許多神力呢,有了神力,幹什麼事情不行?”
她大手一揮,極其闊氣地召來一大朵白雲,帶上我便往下界飛去,坐在雲頭,望著頭頂上那金碧輝煌的宮殿越來越遠,說實話,我對於靈界確實非常好奇。
天地有三界,分別為人界、地界、天界。而天界又分為兩界,一界為下方靈界,天生的精靈仙兒都居住在靈界;一界為上方神界,顧名思義,那是隻有神才可以居住的地方。
而我便是從靈界出生的,雖然如此,但除了出生的那個狐狸洞,其他地方我一概沒有去過,只是聽日月妾講,要比雲宮大上許多。
“恩,到了,大姐姐!你還在嗎?”
雲朵穩穩停在地面,日月妾走下來,在一間破舊的木屋前推門進去,聽見她在屋子裡面叫喊,我有些奇怪,不知道她在叫誰,於是也跟著進去了木屋。
木屋裡面很黑,也很亂,門口的光線照進後,我所走的每一步都能看見灰塵揚起,看來早就沒有人住了,而日月妾在裡面找了一會後,有些失望地走出來了。
“大姐姐已經不在了啊......”
我問道:“那是誰?”
“你看。”日月妾從袖裡掏出九枚晶幣,指著晶幣說道:“這個天界的錢,可以跟別人換東西的,我給大姐姐織了一件衣服,大姐姐就給我十枚晶幣,有了錢,我們才可以買東西,可是她不在了,以後我不知道去哪裡賺錢了。”
我用爪子撥了撥她手中的晶幣,眼中閃著好奇。
“你還會織衣服啊?”
“當然,我原本只是一位凡人,而我的母親便是凡間的一位女紅,這些手藝以前在旁邊看著,長大後就會了。”
“原本只是凡人?那又是怎麼成為日月玄女的?”
“人間發生戰亂,父親慘死戰場,母親自縊前將我扔進刺死,我在忘川河中許願,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為人間帶去希望,這個願望被神帝聽見了,他將我從萬鬼的手中撈起,賦予了我神格。”
我啞然,看著眼前總是天真活潑的少女,那些偶爾在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悲傷,原來是因為這些過往嗎?
“所以在這個世上,只剩下你陪我了......”
她將我的頭抱入懷中,我嗅著她獨特有的體香,感受她流轉在我脖間的柔順毛髮的纖指,有些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轉移話題道:“你織的那件衣服......有多好看。”
“嗯......”日月妾摸了摸自己的臉,回憶著:“整件衣服金燦燦的,非常堅韌,畢竟是用神力凝成絲線,花了將近一百年才做成的嘛。”
我噴了個響鼻,抬起頭來,有種不好的預感:“你用神力織的?我先問問你,十個晶幣為什麼只剩下九個?那一個買了什麼東西?”
“買了長壽麵呀,不是已經給你吃掉了嗎?”
“所以說一個晶幣只值一碗長壽麵?”
“應該......是吧。”
我急得差點跳起來,這傻妮子不會算數吧,怎麼想都不對啊,你用神力辛辛苦苦編織的衣服,會有可能只值十碗長壽麵嗎?怪不得這裡的人要跑,賺盡便宜,哪裡還會待在原地!
“你幹嘛在我旁邊轉圈?”
我在她周圍急急渡步,見她依舊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頓時感覺有些無力,垂頭喪氣地跟在大步流星的她身後,我們重新登上了雲朵,準備前往一個熱鬧的地方去花掉這九枚晶幣。
飛了不久,似乎來到了一個集市,周圍滿是熙熙攘攘的,有用藤條當腿的花妖,有坐在巨狼身上的仙人,有膘肥體壯的半獸人,擺放在地上的商品琳琅滿目,喧譁的聲音不斷響起,這裡是一副我從未見過的熱鬧光景。
日月妾也看見了那個騎巨狼的仙人,眼眸一轉,跳上我的背,大喊“駕駕駕。”
我慢慢走著,偶爾看見感興趣的東西會用鼻子湊上去聞,有些脾氣暴躁的攤主直接扔石頭來打我鼻子,被砸中後我眼睛微微一閉,隨後假裝不屑地離開那裡,日月妾也在我背上東看看細看看,拽著我的耳朵亂搖,我都要被搖暈了。
“那個那個,那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