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初陽光輝灑在一根軟軟的黑棍上,一雙如玉潔白的手輕輕握住,靈力充斥,黑棍頓時變得堅硬起來,被布裹住,捆綁在身後,就著行李一起。
我來到日月妾的房門口,聽著她的呼吸並不平穩,不知道她是一夜未睡還是剛剛醒來,推開門,見到她坐在輪椅上。
聽到聲響,她指尖微微一動。
我在她額頭上烙了一吻,用力我所能發出的最溫柔的聲音道:“你在這裡好好生活,三年後回來,如果你能嫁個喜歡的人,我會很高興的。”
她不語,宛如雕像,無聲抗議。
我嘆了口氣,拂袖而去,離開前的最後一刻,我深深看了她一樣,將她現在的樣子深深印在心中,以便往後可以記掛。
今日的都城不同別日,知道是眾位將軍的餞別之日,許多百姓都早早起床,出城或站在城牆上看著遠處的那黑壓壓計程車兵,一股鐵血的味道隔著老遠就聞到,鐵鏽與潮味混雜交錯在上空飄蕩,那是軍人的味道。
我一聲銀白盔甲,高頭大馬,昂首前行,穿過無數注視的人群,笑著拒絕獻上來的紅雞蛋,躲過無數旖旎的香吻,鎧甲在狂風與聲浪中流浪,心中的不捨一點點淡下去,離別總是必然,哪怕是熟悉的轉角,多年之後我會忘記,卻不會忘記與都城中四位好友曾在酒家喝過的那酒的味道。
歲月如梭,心有所守。
渡馬來到屬於我的一千士兵面前站定,在漸漸明亮的陽光面前,沒有一個人閉眼,甚至連眯眼都沒有,那遠處的百姓是我們要保護的人,我們要亮出我們最好的姿態,來回應他們眼中的熱烈、祈盼、仰慕。
許久,都城中,一道光升起,跨過千米的距離,狠狠砸在萬軍面前,所有人心中一凜,大喝:“恭迎元帥!”
灰塵散去,紅袍在空中飛舞,肆意得如同大江之水,俞千磐剛毅的臉龐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的強大,他的智謀,他的膽氣,是整個十堰王朝公認的強大。
“各位將軍,眾位強兵,征途雖遠,但守我十堰,護帝江山,這便是軍人的職責,我們義不容辭,我以元帥之名命令你們,出發!”他灑酒,聲音傳遍十軍,強大修為下吼出的十里迴音,蕩氣迴腸,激奮人心。
“王劍所指,義不容辭!”
萬人跪下,受這一命,隨後站起,整齊轉身,開始行軍。
我聽著馬蹄聲,沉默地帶頭行走,身後是一千士兵,還沒有行軍多久,便見到不遠處的另一隻軍隊發生騷亂,停止前進的指令傳了過來,我心生疑惑,在原地靜靜的等待。
那隻發生騷亂的軍隊很快就安靜下來,如大海般分開,讓出一條道路,萬眾矚目之下,一行不過百人的隊伍緩緩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我寒毛一立,有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一道血腥的目光在四周尋來尋去,我望去,對上了一雙充滿狂熱的眼睛。
那眼睛瞬間在我身上定住,速度快到嚇了我一跳,背後黑棍“嗡”地一聲,與對方手中的刀相互呼應,就像戰場上久逢的對手,興奮得想要一飲鮮血。
“將軍!”
一個小兵快馬趕過來,伏身在我邊說話:“元帥與皇上在城牆上,宣召你帶著這支神真大使的隊伍前去晉見。”
神真大使的隊伍?
我點點頭,一拍韁繩,渡步過去,立於百人隊伍正中央,高聲道:“陛下有請,各位請隨在下前往。”
隔得近了,我看清這些人的面貌,正中央的是一位羽扇綸巾的雅士,身邊有兩個粉紅衣裝的可愛少女,而守衛這三人的,是一位抱刀的刀客,此時此刻,他的眼神依舊牢牢落在我身上,不斷審視我。
我心中疑惑,這些人看我的樣子很是奇怪,像是一早就認識我一樣,而我對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
突發狀況,全軍在原地等待,我帶著這支隊伍來到城牆下,上面早已經立起黃金旗幟,獵獵作響,宛如一條巨大的龍在風中飛舞,這是天子之威。
“臣已將大使隊伍帶到,請陛下定奪。”
長庭凌雲站起身來,一雙眼睛如山般壓下,威嚴無比,別看他這樣,好歹也是御物境界的高手,只比神通境界低上一個境界,雖不可聲傳十里,但傳到城牆下方還是沒問題的。
“爾等此次來我十堰王朝,可有何事?”
那雅士施施然下轎,抱拳彎腰,除開兩個侍女與刀客跟他一起鞠躬之外,其餘神真士兵皆下跪,表示尊敬。
“吾名北落師門,行千里之路,欲見十堰王朝天子,今日得以一見,實乃在下三生有幸。”
北落師門?
我心中一跳,驚詫望去,這個人就是那個連元帥都忌憚的世間鬼才?
長庭凌雲拍案叫起,勃然大怒:“北落師門,好膽!侵我王朝百里國土的奸賊就是你,還敢送上門來,眾將士聽命,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