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厚重密集的馬蹄聲,我呼吸微微急促起來,緊緊盯著寨門,只聽見一聲幾聲巨大的轟鳴聲,臨時趕製的寨門果然沒有虎嶺城那麼堅硬,硬是被打破進來,當首的便是那名濃眉將軍,見到眼前的慘狀,臉色黑成碳,一道道命令吼出,一千名士兵就開始遍地找起敵人的蹤影來。
濃眉將軍不知道我還在不在這裡,正在排查危險,而這一時期,就是我渾水摸魚的好機會。
我看見兩名信使接過濃眉將軍寫的紙條,騎上馬飛奔出門,心中一急,沒想到這五大三粗的漢子這麼謹慎,絕不能讓那兩名信使逃走!
我將手裡的劍擲出,插死不遠處一個士兵,引發混亂後溜出寨門,飛奔追上去,想將那兩名信使擊殺掉。好在他們跑得不遠,追了一會我就已經看到馬影了,大喜,喊道:“將軍有令!爾等速速停下!”
那兩名信使雖然有些疑惑,但見我身著神真盔甲,倒也當真,便停下了。
問我有什麼感受?我覺得神真計程車兵真的很好騙......
在他們身上抽出帶血的長劍,我騎上馬,將自己整得渾身赤紅,一副慘狀,想著這些人這麼笨,不如再故技重施。
“將軍,不好啦!”
濃眉將軍回頭一看剛才的那信使渾身都是血騎馬飛奔過來,臉上驚恐無比,像是遇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眉頭一皺,很快又舒展開來,這兩名信使他是極其熟悉的,這個人剛才假扮神真士兵一次,竟還想準備有第二次。
等到那假扮信使的人靠近之後,他想也不想就是一劍斬去,鮮血灑了滿地,可惜沒有對方的血,左右各半匹馬身分開躺下,頓時就一動不動了。
“來者何人?”
都不必等對方回答,現在這種戰爭期間,濃眉將軍知道必然是十堰王朝的人,所以懶得廢話,欺身而上,準備將對方就地誅殺。
只是那個十堰的人並不直接與他打,轉過身就去殺自己手下計程車兵,如同切菜砍瓜,狼入羊群,沒有人是他一招之敵,濃眉將軍大怒,這些已經是他為數不多的手下,原本營地已經損失了三百,這賊子還要殺,實在是孰不可忍!
“呔,小人,吾乃神真王朝張翼將軍,汝可敢堂堂正正與吾一戰!”
這番喊話後,那賊子惘若未聞,繼續殺害自己的手下,只見一陣鬼哭狼嚎,士兵大多崩潰,四處亂跑,根本無法組織有力抵抗。
濃眉將軍血氣上湧,朝自己腹下大穴狠狠一拍,竟燃燒自己的命火來增強實力,這下子立馬就追上了對方,一刀劈頭蓋臉的砍去。
“鏘!”
沒有想到的是這偷襲的全力一擊竟被對方擋住,不過對方也不好受,連退三步,陰沉地看向他,沒辦法再無視他。
在戰場就是這樣,你不拼命別人就會要你命,不燃燒命火,若是自己麾下一千名士兵被擊殺,之後自己也要落得一個辦事不利的下場,好一點就是回家種田,差一點就是發配邊疆,無論是兩種中的哪一種,對於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來說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因為每一秒燃燒命火需要消耗掉自己一年的壽命,時間緊迫,濃眉將軍不敢託大,一擊中地,立刻窮追猛打,打得對手毫無反擊之力,心中又是大喜,加快攻勢,想要趕緊獲勝。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局勢一如之前一般,久攻不下,濃眉將軍的臉頰消瘦不少,握著大刀的手不住顫抖,晃然抬頭,見著一雙冷漠的眼神,頓時明白,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於是他瘋狂了,口噴鮮血,虎口震裂,胸前塌陷,怒吼:“我為神真王朝服役二十年,大小戰功無數,只因奸人作祟,兵權被調,竟落得如今這般境地,今日我以國師所傳一式,與小人同歸於盡,眾位,你們的將軍去了!”
只見他壓低身形一直後退,空門大露,那把奪命長劍如蛇般跟上,身後的城牆越來越近,已經要被逼到無路可退的時候,濃眉大將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一腳踩在牆上,手腕不知道怎麼一抖,九道劍光出現,合作一劍向前刺出,直將對方的劍擊得粉碎。
“星落九塵!”
這一擊,如九刻星辰落於大地,這一招威力實在過大,那強大的後坐力就算濃眉大將沒有受傷承受不住,此刻更是周身大穴噴出血霧,顯然是活不成了。
巨大的聲響傳出,牆那邊是漫天飛舞的塵埃,碎石粒箭般射出,洞穿了一些士兵的身體,哀嚎聲大起,整個場面混亂不堪。
到底誰贏了?如果是那個十堰士兵贏了,或許在場的人都得死!
幾百雙眼睛巴巴的望著塵埃中的人影,不斷祈禱自己家將軍蓋世無雙,擊殺小人,到時候若是衣錦還鄉,一定會給他老人蓋上一個大大的衣冠冢來敬拜。
塵埃落地,原本結實寬厚的牆上破開了一個大洞,裡面躺著血肉模糊的濃眉將軍,在那洞前,一個削瘦的身體靜靜跪著,低著頭,不知生死。
同歸於盡?
不知怎的,當這個詞從全體士兵的腦海中冒出來的時候,所有人同時鬆了口氣,沒有絲毫自己家將軍戰死的悲傷,畢竟剛才那個人實在是將他們殺怕了。
“你們以為......我死了?”
低沉的嗓音緩緩散開,連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散開去,一種名為驚恐的情緒蔓延開去,有計程車兵甚至放棄抵抗,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