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蝶!!!”
許梅尖銳爆鳴在病房響起。
面頰因惱怒漲紅,雙眼瞪得溜圓,原本矜貴的貴婦形象蕩然無存。
她難以置信地抬手,顫抖地指著陳蝶,“你你你……”
陳蝶目光一抬,一雙杏眼帶了些許審視和無辜。
“怎麼?如今妾身竟是連府中的奶孃,都使喚不動了?”
她說著,輕抬袖口掩面。
“夫君可是瞧見了,府中下人慣是會看人臉色。”
空蕩蕩的病房中,僅剩陳蝶輕輕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大氣不敢喘一下,面面相覷。
他們早就聽聞傅總這位夫人和母親不對付,如今可算是見識到了。
只是,傳說中這位賢良淑德的傅夫人,卻看起來……
眾人對視一眼,默契低下頭。
旁邊,許梅一口氣沒上來,只覺胸口堵得慌。
她咬著牙,捂住自己的胸口,假裝心絞痛一般,靠著牆軟綿綿倒了下去。
顫顫指著陳蝶,聲音有氣無力:“放肆……真是,孽障!”
“兒啊,你、你快……”許梅顫巍巍朝著傅琛伸出手,看起來無力又虛弱,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一般。
傅琛趕忙上去扶著她。
忽地,一聲嗤笑。
陳蝶眼中諷刺之色毫不掩飾,說話聲音卻還是輕輕柔柔的:“剛剛那郎中許是還沒走遠,現在叫來倒也來得及。不如我替奶孃將他尋來?”
說罷,她又轉頭看向傅琛:
“你說呢,夫君?”
突然被點到名的傅琛莫名心裡一顫。
他下意識抬眸,對上陳蝶的目光。
本想阻止她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頭。
之前也有好幾次,兩人爭吵時,許梅就會犯心絞痛的老毛病。
每一次,他都會讓陳蝶道歉。
問題的對錯被輕易揭過,他知道陳蝶心裡有委屈,可又無法對著母親的病坐視不理。
以往,陳蝶都會默默低頭道歉,不管是不是她的錯,也總會妥協。
這麼多年,從沒有忤逆過許梅的意思。
可如今,傅琛對著她平靜的雙眸,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傅琛一把攙住許梅:“媽,我扶您出去。”
許梅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她剛要說什麼,卻被傅琛巨大的力道拖拽著,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