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已經朝五嶽州出發了。”
“聽天由命吧。”
阿達修場。
青瓶裡的倩雨花嬌羞含笑,銅鏡裡的一張臉老態龍鍾,隨年月逝去增添每一道皺紋。曼白望著浮腫的臉蛋兒心生厭惡,或許是人到了年老的時候,都會想起一些前塵往事。
年輕時的曼白愛過這樣的一個男子,他優秀,豪氣愛飲,是上淵古世最好的男兒。
“饕龍。”
不知道有多久沒口中喚這個名字,卻在心頭間精雕細刻,任是喝上忘情水都忘不掉的一個影子。
歲月蹂躪了她曾烏黑的青絲,今成了滿頭白髮。曼白抬眼看了那個擦得光亮的牌位,先夫饕龍真人,她的一廂情願正寫在上面。
腦海中花好巖裡飛揚漫天的螢火蟲,一個鹿影剪出一張臉蛋,小小的,充滿靈氣。她撲住流螢,裙角旋轉,一笑嫣然。
曼白情緒冷冷,恨透了腦海中的少女,佛珠子敲在案臺上一下兩下:“一萬年過去了,我始終割不斷。沒到死的時候我還得爭一爭,這一次我讓你再無投胎之日。”
神界五嶽州,樂生殿。
黛箏開啟窗戶,託著下巴看著對面的街巷。鄉親們在吆喝叫賣,熱騰騰的包子、小泥人糖、雪花糕、梨花酥、小肉串、、、、這麼多的美味惹得她嚥了咽口水。
怪就怪當初的她,為了仿造神族鄉親們在世前的生活場景,花費了不少苦心。無論怎麼努力,他們都是一些幻影,連那吃的,也是影子。
實在嘴饞,她就抱著仙宗送給她的大蟠桃一口一口地咬。
日子過得平淡如水,小荷忍不住問:“姑娘,為什麼仙宗還不來看你?”
“他有事要辦,辦完了會回來的。”
“姑娘,小荷知道小荷是神後的一口氣。小荷喜歡仙宗,是不是就代表神後也喜歡仙宗?”
“我娘?會吧。”
想起自家的娘,當初就是看上爹爹的美色才會出手撩爹。仙宗長成得這副模樣,性子是冷了點,看樣子妥妥的絕對是世上僅有的美男子。
她曾看見仙宗在五嶽州舞劍,她沒有留意他的一招一式,相反被那張臉給跪了。仙宗舞劍時,五官上下極其認真。英氣的眉毛、仿若飛星的眼睛、高挺若高峰的鼻子,要命的是往下看他的喉結。惹得她幾番嚥了咽口水,最後仙宗把劍一收,飄了過來問她是不是餓了?
黛箏搖搖頭,又點點頭。
所以耿直的仙宗殿真的送來了甜蜜蜜的大蟠桃。
境外,一個身影漸漸顯現。白衣女子好像被人逼到無處可退,渾身上下都是血,女子慌張敲著樂生殿的門,又四處小心翼翼地防備。
一身純白長仙裙,染得豔紅,風擺動她的斗篷,又是那麼的弱不禁風。血鳥撲著半隻翅膀,在空中橫衝直撞,驀然血鳥向地下的仙子襲去。
小荷指向了她,不由得吃驚:“姑娘,外面的仙子好像是那日見的百花仙子,血鳥靈猴都瘋了嗎?”
目前五嶽州境地只有仙宗能破解黛箏的幻術,百花仙子可能遇難。
“小荷,你去備一下救治的藥物。”
“好。”
一路的紅彤彤落地,紅梅掀起裙兒在上空跳舞。黛箏已飛到外面,一地的梅照出她娉娉嫋嫋的倩影。她呵斥受傷的血鳥,扶起了不慎跌在地下的百花仙子,急切地問:“仙子,你怎麼了?”
百花仙子似乎十分害怕,拽著她的袖口哀求:“有邪獸、、出沒。”
“在哪?”
“在、、那邊。”
百花仙子指向的那一個地方,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一股強大的氣魄呈現,到了黛箏意識不好時,百花的手幻化成一根尖銳的劍,直插她的額上血。
“啊!”
她痛得瑟瑟發抖。
是梟劍!
一把可以剋制額上血的劍。
心裡一種大難臨頭,神族的額上血有至高無上的能力,可是被梟劍刺傷法力一時喪失。黛箏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出來,強忍痛楚默唸咒語,施法的手指卻不中用。
一道紫煙從她背後冒起,虛幻如影。她的心似乎遭到狠狠一砸,跌坐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