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想吃點暖洋洋的食物下肚子,不想長出青藍血液,不想當個什麼神女。”
黛箏揚起一個微笑,模樣煞是明豔動人。她喜歡的是安靜淡薄的生活,但是身為神女,有青藍血液加身,就註定了多災多難的人生。
神族血液顏色青藍,雖擁有至高無上的法力。因神族僅有的額上血有無上的能力,神族一直被貪婪之物窺覷。若不是因為這個,當日武魂不會率百萬妖精進軍五嶽州,為了不讓天下蒼生帶來橫禍,父母族人自毀額上血,法力盡失遭遇無情的殺戮。
生於俱來的青藍血液令她有五嶽州神女的稱號,可事情從來都有雙面性的。千年來的元氣大傷,黛箏選擇了閉關五嶽州,從不出半步。若不是聽聞王母娘娘的壽宴,仙帝為立下汗馬功勞的仙宗接風洗塵,慶祝殺五界的一大害,調戲仙宗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小荷看著黛箏的微笑,心裡嘆道,唉,姑娘在想起從前的往事。
五嶽州閉門謝客多年,造就姑娘的性子清冷。訪客不多,鮮少有人與姑娘說上話。太無聊的時候,姑娘呆呆靜立在紅梅枝頭,細數漫天的白雪。小荷想啊,是多無聊才能這樣日復一日賞雪。
休息一會,斗篷已經吹乾。
黛箏重新披上斗篷,一雙明月灼灼的目打量兩棵樹。不知為何總感到有人在暗暗偷窺她和小荷,她檢視四周沒發現什麼不妥。
小荷手中早就變出一根紅絲帶塞黛箏手心,道:“姑娘,再過一陣子就是你的及笄之年。夫人在世前心心念念你的姻緣,咱們不如求一個?”
她怪嗔一下問:“小荷,我是什麼?”
“姑娘是神界黛箏神女,神帝之女。”
“那有求於我的凡人有多少?”
“四百個吧,一千年前更多,那時候香火旺盛,來跪拜你的凡人大概有成千上萬。”
來跪拜她的人越來越少是因為一千年那事傳到了民間群眾的耳朵裡,黛箏有些氣憤,她不否認拐走天畔仙宗多番引誘,可算來算去她頂多算作案未遂。
什麼都沒有吃到,背後遭人指責痛罵,睡仙宗這條罪她不背。
“人有求於神,我既是神,又何必求助於仙界的樹呢。”
“姑娘這話差矣,姑娘明知除非玉露甘水能解飢飽,可姑娘不也愛吃其他食物,其他食物根本對你沒有用。但是這棵樹長在仙界,是仙樹,它肯定很靈驗。”
姑娘這種不外出,若真的要佳偶天成,倒不如碰個彩頭,許個願望什麼的。
黛箏拗不過小荷,心下決定不能讓小荷見到綠草了,學的都是口嘴伶俐的本事。
她想起五嶽州與父母相處的情景,時光匆匆,斯人遠去。
在紅絲帶上清秀地寫了一句話。
伸手一扔,紅絲帶穩固地高掛梧桐樹最頂端。黛箏一見樂得抱緊樹木跳走幾圈,真是不能小覷她的能力,一個力度能丟擲百丈之內。
“姑娘的願望一定能成真。”
小荷笑得柳眉彎彎跟著黛箏身後,走了好幾步,黛箏滿意地回頭應了句:“嗯,會的。以後姻緣來了,我就生很多很多很多的小孩,小孩長大再生小小孩,五嶽州就不會那麼冷清了。小荷你說好不好呀?”
“好,那孩子他爹是、、是入贅我們五嶽州嗎?”
“那是自然,我爹就我一個女兒。”
話裡行間是滿滿的氣昂昂。
聲音越走越遠,此刻的槐樹一彎身,瀟灑的笑聲覆蓋颯颯的風聲,槐樹下剪出一個人影。一老者腆住圓滾滾的肚子,金銀闊大衣裳,耳朵巨大,面貌慈祥。
老者捧腹大笑,搖頭求饒:“仙宗,我認輸了。真真是上淵古到下召華世的神人啊。”
那個小女娃實在是太逗了,簡直是神族的神人啊。
不僅說仙界最英俊的男子最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