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坐在另一邊的蘇桐回答,“首先從兇手細緻的規劃自己的作案地點這一點來看,兇手心思細膩,考慮周全,疑心很重。在現實生活中很可能是擔當一些給與別人建議的角色,例如教師、醫生之類的。而兇手在深思熟慮之後,沒有選擇相對隱蔽的地方作案,而是選擇了就連凌晨都會有人出現的公園,這又可以看出他心中自大的一面。”
“他有信心不被人發現, 甚至就算被人發現了,他也做好了完全的應對的方式。”許颯接著蘇桐的話說下去,“這就是你認為這個人比商冥華更加狂妄的原因?”
蘇桐點頭,“商冥華的幾起案子,案發地都是在一些僻靜且人煙稀少的地方,類似於深巷或者小區周圍的死角。”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著,外人幾乎都插不進嘴。
蘇晴若有所思的看了許颯一眼,這就是蘇桐為什麼不肯接受溫言的原因嗎?
“頭兒,按照你和蘇警官的說法,兇手很可能是在受害者生前最後一個和她聯絡過的人了?”周莉想了想說,“可是,之前轉過來的卷宗上並沒有提到死者身上帶著手機之類的啊。”
“那就去找。”許颯皺了皺眉,“去受害者的家裡,還有之前受害者可能出現的地方,全都不要漏,只要有可能查出最後一個接觸過死者的線索。”
周莉點點頭,將許颯的命令記錄了下來。
“蘇晴警官,這下該和我們說一說,你們國際刑警是為什麼要插手我們的案子了吧?”許颯抱臂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說,“你可千萬別告訴我是你們閒的慌。”
蘇晴抿抿唇,暗暗在心中罵了許颯一通,她在全世界辦案,什麼樣的警察沒見到過,可像許颯這樣正大光明的威脅她的,還是頭一次見。
“我來也是因為商冥華,可我關注的並不是他之前犯下的連環殺人案。”蘇晴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而是十八年前的,太陽孤兒院幼童虐殺案。”
蘇桐眉心一跳,“那個案子……”
“那個案子已經確定是商冥華犯下的了,還有什麼調查的意義?”許颯嚴肅的皺起眉頭,“還是說,你們掌握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線索?”
蘇晴讚賞的看了許颯一眼,先不說他的臉皮厚和性格的惡劣,腦子倒是挺聰明的。
“具體的線索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得出的結論,那就是太陽孤兒院中這個案子兇手很可能不止商冥華一個人。”蘇晴頓了頓,“這也是我為什麼來重案組的原因,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查證這件事。”
許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蘇桐,“你怎麼看?”
“不知道……”蘇桐搖搖頭,老實的回答,“商冥華之前的確是承認了自己十八年前殺了那些孩子,可現在回憶起來,他並沒有說自己殺了幾個人。”
“對了溫言,你今天去收押商冥華的地方,有沒有遇到負責刑訊的警官們?關於這方面的細節,商冥華交代了嗎?”
“沒有。”溫言回答,“其實按照進度,商冥華早就應該移交檢方,進行公訴了。可商冥華自從移交之後,什麼都不願意說,今天我和他的談話,還是他被移交以來的第一次開口。”
早知道事情還有中間的這一層隱情的話,今天他就多套些話了。
“不過,我走的時候已經將他的心理防線擊潰,後面關於他之前的口供應該很快就會出來。”
許颯點點頭,突然開口,“蘇晴警官,你剛才口中所謂的什麼線索其實根本就沒有吧?”
被問的措手不及,蘇晴一時間忘了要怎麼反應。
許颯見著她的反應,眼裡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就算是有,那個線索的說服力應該也很小,不然的話也不會將你派到我們這兒,畢竟國際刑警辦事的首要條理就是拿證據說話。即使兇手站在你們面前,只要沒有證據,你們也不會抓人的。”
這通話裡,許颯諷刺的意義有些強,可蘇晴沒有反駁。
因為許颯說的都是事實,當年太陽孤兒院虐童案因為太過轟動,藉助國際刑警的力量,要不是他們的前輩們固執的遵守這一點,恐怕那案子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結束了,也不至於拖到了今天。
“隨你怎麼說好了,總之我來的目的已經說完了,我們之間是合作的關係。”蘇晴淡漠的回答。
許颯挑挑眉,“既然這樣,那就歡迎蘇晴警官的加入了,只是最近重案組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歡迎會什麼的我們是沒空為你準備了。說不定等案子結束你要離開的時候,我們能為你舉辦一個歡送會。”
“許颯……”蘇桐實在是不知道拿許颯的幼稚該怎麼辦。
許颯聳聳肩,示意自己不說了,“接下來,我們的調查分為兩條線,一條是關於十八年前太陽孤兒院的虐童案的兇手。另一條則是新案子的兇手,暫時不排除兩起案子之間的關聯,所以一旦查到什麼就立刻向我彙報。”
下達完命令,眾人散會,按照老規矩許颯要去孫局的辦公室彙報進度。
蘇桐本想單獨和蘇晴敘敘舊,可想到之前蘇晴對自己的敵意,只得將這個想法受了起來。
溫言覺的自己在看守所那邊沒有問到孤兒院的事情是他的失職,打算再親自跑一趟。
而蘇晴自然而然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你跟著我做什麼?還提著行李箱?”溫言站在人來人往的停車場,感受著周圍同事們對他投來的好奇的目光,“你如果還沒有找到住處的話,先去把自己安頓好,案子這邊不著急,我們會調查。”
“我和你住。”蘇晴看著他,認真的回答,“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來這邊工作當然和你住。”
“……”溫言無奈的嘆了口氣,“蘇晴,要是我之前還沒有向你說清楚的話,我現在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