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寬太開心了,一路上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會問媽媽什麼時候放寒假,一會問爸爸過年是哪一天。
當得知還要等待兩個多月的時候,立時沒了聲音。
孟既景從後視鏡裡看著那張失望的小臉,問:「你們幼兒園可以請假麼?」
「當然!」
紀敏之這才出聲:「孟懷寬,坐好,不可以隨意請假。」
被點名的小朋友當場愣住,第一反應便是我是誰,媽媽是在叫我麼?
確認自己就是孟懷寬之後尷尬地吐了下小舌頭,乖乖靠進坐椅裡面不再手舞足蹈,悄悄地從後視鏡裡找尋爸爸的眼睛。
這一眼分明是想求助的,卻忽然發現——原來,爸爸也怕媽媽啊。
媽媽都沒有大聲,只是嚴肅地說了這麼一句,爸爸就老實了,話都不敢說了。
這麼一想便嘟噥了一聲:「媽媽好厲害,比我們班王老師還要厲害。」
紀敏之的心還正亂著,因為孟既景上車前的那番話,實在是被吵得頭暈才說了那麼一句,此時被兒子軟著聲控訴又調侃反倒不知說什麼好,滿腦子還是孟既景剛才描述的畫面。
他要回安城,沒想著帶她們倆一起,雖然推遲了暫時還不知道哪天走,依然是要走的。
偏又許了個願給兒子,什麼意思呢?
還問幼兒園能不能請假,幼兒園有什麼不能請假的,難道為了那張每個月全勤的小獎狀麼?難道集齊了一個學期的全勤獎可以給兒子換一個爸爸?
懷寬才沒想那麼多,見她並沒有真的生氣又小聲試探起來:「爸爸,幼兒園不可以隨意請假哦,我們班王老師可厲害了,你和……」
他想說袁克的,小腦袋瓜一轉改口繼續:「你和天天爸爸兩個人都打不過王老師一個人。」
天天爸爸很魁梧,生日宴那天見過,不說話的時候看著有點兇。
孟既景忍笑應道:「好,我們不請假。」
懷寬對請假是有點動心的,無奈短短几分鐘內被爸爸媽媽雙重否定瞬間偃旗息鼓,悄悄觀察這個,再悄悄地去看那個,到了幼兒園大門口也就忘了,歡天喜地像過年。
孟既景把他從後座放出來,還沒伸手去抱人已經自己滑下,一左一右地牽著兩個大人的手往幼兒園走去。
幾乎是腳不沾地,快要蹦跳起來了,對經過的每一個人熱情地打著招呼說早上好,恨不能向全園展示介紹這是我的爸爸這是我的媽媽。
紀敏之在他耳邊小聲提醒:「那麼,我們低調一點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紀敏之也說不上來,多少是有那麼點幼稚吧。
懷寬不懂,仍是聽話的閉上了嘴,腦袋都低下去了。
孟既景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立時挺胸抬頭,眉開眼笑地說:「爸爸說了,該炫的時候得炫一下,又不是炫不起。」
紀敏之就沒再說話,心說炫吧炫吧,反正就這半天的時間,炫完回家。
牽住的小手忽然鬆開,轉眼抱在了孟既景懷裡,考拉似的盤在身上。
別人家孩子都是手牽手,或是一前兩後的自己走,放眼全園,只有孟懷寬是被抱著被舉著的。
一開始做遊戲時還會下地,後來乾脆玩的時候都是坐在孟既景的腿上,要不就掛在胳膊上,打鞦韆似的。
特別顯眼,也特別高興,笑個不停,合不攏的小嘴裡爸爸爸爸叫得沒個停歇。
要不是孟既景拉著她的手,紀敏之是想躲一會的,雖然心裡也歡喜得要冒起泡泡來,還是覺得臉上怪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