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寒假總是短暫,感覺過了春節就要開學,聚少離多的日子又要開始了。
今年的寒假特別漫長,紀敏之一個人,數著日子找另一個人。
聯絡上了石玉,說是在忙,笑著問她怎麼了。
她沒怎麼,就是找不到孟既景了。
石玉一聽更是笑起來,就像小時候那樣,隔著條電話線笑得清晰又真實,說是他們在一起,等忙完了自然就見著了,讓她好好學習。
她想說那你能不能讓他和我說句話,直到結束通話都沒說,連失望和遺憾都沒表現出來。
她不怕表哥笑話,只是想起姑姑那句話來,男人總是要忙點自己的事的,不要拴得那麼緊,自覺的男人不用你拴著,不自覺的拴著也沒用。
除了石玉她沒和家裡的任何人提,怕他們覺得孟既景不好。
後來想起這段日子她才發現,也許那時的她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了,所以才怕家裡人誤會他,因為她自己都已經不相信是因為忙了,何況是她的家人,他們見過那麼多的人,只消聽上一耳朵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後來的日子依然如此,見不到也聯絡不上,就連湯媛都說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看,她的朋友和她一樣,只會覺得是出了事,絕對不會猜疑其它。
她們都那麼相信他。
再後來,她聯絡上了宗英,宗英說的和石玉一樣,忙,特別忙。
紀敏之第一次忍不住問:「他在忙什麼?」
宗英說:「幾個城市到處跑,不是在車上就是在飛機上,我都好久沒見著孟先生了。」
紀敏之沉默許久,又問:「那你在安城麼?他這麼忙,有時間吃飯睡覺麼?」
隔了一會她才聽見,宗英對她說:「有,再忙也得吃飯睡覺,不然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然後他就說要去忙了,回頭再和她聊。
她連忙結束通話電話,就好像一旦聽到忙這個字眼就會有種下意識的反應,是不可打擾的。
這一回頭又是好久,她不找宗英,宗英是絕對不會主動找她的。她甚至懷疑是不是湯媛找過宗英,他才接了她的電話,之前也打過很多次,沒有一次接聽過。
數著日子到了三月,上京的花都開了,孟先生依然忙碌。
所有的方法都試過了,沒有用。她甚至想過去安城看看,又怕他真的不在,會嚇到他的父母。她有丁媛的電話和微信,連顧惠的都有,可是她不敢問。
經歷過這些她才知道,有時候的有些事或有些人是別無他法的,找不到就只能等待。
經歷了她才覺得也許湯媛是對的,原來等待真的可以是一個人的事,愛情也是。
幸好,她還有小黑,大年初二那天帶回了上京。
紀敏之和小黑仍是住在學校附近的公寓裡,除了上學的時間就在公寓待著,和以前一樣,只是睡覺的時候不關門了,小黑睡在腳下。
也許,哪天睡醒,他坐在床邊。
有一次他悄悄到上京來看她,半夜到的,就坐在客廳。她早上睡醒才發現,問他怎麼沒有叫醒她,他笑著說「你鎖著門,我進不去」。
於是紀敏之每天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悄地睜開眼睛,去看,去找。
有一天午後不知怎麼就睡著了,躺在沙發上面忽然驚醒,嚇得睡在腿邊的小黑都醒了。她抱著小黑哭起來,哭了好久,抱著小黑特別難過地說:
「小黑,我可能找不到孟先生了。你知道吧?我騙了你,他從來沒有半夜回來打不開我的門,是我騙你的,那是夢,是我做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