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滿。
能把不滿意表達得這麼清新脫俗,指桑罵槐特別有一套。
指的是引經據典的人物,罵的是紀云云的丈夫也就是石玉他爸,還有自己的丈夫紀雲中。
男人愛權又愛錢,總是要沾上一樣的,但凡沾上那就沒有時間了,大把的時間精力花在事業上,家裡的女人再喜歡再金貴那也是要束之高閣的。歸根結底,男人最愛的是自己。
不愛也不行,不貪戀權勢地位又不喜
歡錢財的男人,不是沒出息就是沒本事,哪兒哪兒都不沾的男人,女人千萬別沾。
紀云云搛了一筷子魚肉給她,直言說道:「你要是想教訓紀雲中,就把門關起來私下裡去說,非得放到桌面上來,還要捎帶上我們家老石,大過年的有意思?」
俞月看都沒看,直接把那塊魚肉夾到了紀雲中碗裡,偏過頭來對紀云云說:「我是在說姐夫麼?不是,我也不是在說紀雲中,我說的是男人,人中龍鳳那一種就別往裡生搬硬套了,大過年的撿什麼罵呢。」
緩了口氣,放慢語速又道:「我是在告訴我的女兒,但凡是男人,甭管是優秀的還是普通的,該有的缺點自然都有,一樣都不會少,所以在挑的時候呢,不用拿著尺子去斤斤計較那一毫一厘,選個條件最好的就完了。生活一旦歸於日常瑣碎,琴瑟和鳴是人間理想,鶼鰈情深是人間妄想,日日與你花前月下是人間想都不要想。」
紀云云哈哈大笑:「還是在說紀雲中啊。」
說著,朝著自家弟弟抬了抬下巴,「聽見了嘛,說你呢,我們倆出去玩了這麼長時間,她可是一句都沒提過你,敢情,在這兒等著你呢。」
紀雲中沒回避,朝著妻子湊近些許,把挑掉魚刺的肉又夾了回來,「你別急,等我找個人把這攤事兒給接過去,我陪你去玩。」
魚肉吃進了嘴裡,俞月回了他一個「呸」字。
「紀雲中,你看看你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我都快四十歲了,還用你陪?找個人,你準備找誰呀?孟既景麼?且不說他家裡的生意需不需要他回去打理,就算不需要好了,畢竟家裡還有個弟弟,過上幾年總能頂事,敏之呢,孟既景不用陪她麼?哦,合著你為了陪我,犧牲的是你閨女,你怎麼那麼會做生意呢?」
一席飯到了這,孟既景算是徹底聽明白了,敢情,在這兒等著他呢。
俞月比紀雲中會。
看似雲山霧繞的哪兒哪兒都不挨著,沒有一句話是挑明瞭說的,但是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你孟既景要是想和紀敏之在一起,那就做好接手紀家生意的準備吧。
沒有白娶的閨女,當牛做馬先幹上二十年,就像當年的紀雲中。
長輩說話,小輩沒一個言聲,包括石玉都只是笑。
孟既景自然也沒介面,倒是坐在身旁的紀敏之看了他兩眼。
就像在說:我沒這麼想過。
小姑娘聰明,看著什麼都不往心裡去,家裡的事還是清楚的,也明白父母什麼心思。
怕他不高興,怕他尷尬。
實在是想多了。
過年,就該開心才對。
大人的事,不必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