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這些藥泥,你們幾個自己勻著使用。這是本門聖藥,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生肌補血,更是立竿見影。”
待大夥兒拆除了繃帶,清創上了藥,一個個只感覺傷痛全消,清涼透骨,身上也恢復了力氣,頓時喜上眉梢,那是久旱逢甘露的欣快,是從地獄升入天堂的幸福。
這一回,許四他們幾個真心誠意地磕了幾個響頭,永昌也坦然受了禮。
眾人對永昌的吩咐再沒有半點的猶豫,任憑老鄒三人昏睡養傷,自有安排照顧。許四五個跟在永昌身後,來到了船頭。
面對著十五個懶散的水手,永昌不由冷下了臉,眼光銳利如刀,刺向一眾軟塌塌站立的水手,黑色短刀倒提手中,似乎隨時要擇人而噬。
殺氣,有如實質般壓得十數個壯漢心驚膽戰,就像一群受驚的鵪鶉,瑟瑟發抖。
“我看得出來,你們只是在海上混飯吃的,可能你們界個樣子,也只能混碗飯吃,人都想有條活路,這我怪不得你們。
“你們有些人是當過兵的,遇上海盜劫道你們又跑到了我這裡,你們可以偷奸耍滑,腳底抹油。
“你們是活到了現在,不過,海盜再追過來呢,你們想躲到哪裡去?
“船擱淺了,你們能鑽魚肚子裡?
“你們看看這幾位,個個掛彩,你們呢?
“你們知不知道什麼才是同舟共濟?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羞恥?!
“都是堂堂七尺高的漢子,就不知道臉紅?
“我剛才跟隊長他們幾位講過,我這裡,不收廢物!
“如果誰要是沒有這膽子,不想橫下來一條心,船上有兩條划子,我做主,分給你們一條,食物,淡水管夠,趁早給我滾他孃的蛋!”
水手們各個羞愧難言,頭縮得低低的,唯恐惹到永昌注意,儘管有人不服氣,一點也不敢露出敵意。
“要是想留下來,那就是一條船上的夥計,是兄弟,不再是護衛和水手,船已經擱淺了,不需要你們駕船,以後要做的,就是跟著爺,不管是毒龍還是毒蛇,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你們摸摸下面那玩意兒在不在,要是帶把的爺們,就給我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鳥樣。”
水手和護衛都挺直了身子。永昌看也不看,憋了那麼久沒說過話,要不就是自言自語,他太想發洩一下了。繼續怒吼:“乾的好的,老子有賞,立了功的,爺還有重賞。混日子的我有罰,偷奸耍滑,甚至是圖謀不軌的,我有刀子,我養的有野獸,豬肉也吃,狗肉也吃,有那豬狗不如的東西,儘管來試試我這屠龍寶刀。我有屠龍絕技,殺豬屠狗,等閒事爾。”
“我等聽從大哥吩咐!“許四等早已心服口服,紛紛拜倒。
“我等聽從大哥吩咐!“有人帶頭,隨大流的水手也跟著拜倒,在目前這種處境下,離開海島就是個死,不說追殺的海盜,惡劣的風暴,即便永昌也不一定會留他們。同舟共濟,就要同心。
永昌訓完話,將許四叫到一旁,問過底艙倆個俘虜的情況。只知道他們一路窮追不捨,是為了有件海盜們眼紅的東西,勢在必得,其他的一概不知。跳幫刀手,其實也就是衝鋒陷陣的炮灰,小嘍囉。
別的情況,就是海盜快船上也有二三十個人,領頭的是毒龍的親弟弟,匪號叫做夜叉,喜歡剝皮抽筋,生啖人肉,令海上商旅聞風喪膽的南海夜叉。
永昌花了將近一個上午組織起船上一幫人,二十個可用的壯丁,分成了四隊,每隊五人。施了恩,立了威,一眾護衛無不聽命。
做護衛的,一般都有點身手,最是佩服武功高強的強人,這會兒一個個感覺自己又是龍精虎猛的,早把永昌當神仙一流人物看待了。
一組負責後勤飲食,照顧傷員,手腳不太靈便的,以及范家三女也歸入這一組,組頭就安排了叫孫達的憨憨胖胖的漢子,據說煲得好靚湯,做得手好菜。這廝隻手上擦破了點皮,護衛中受傷最輕,倒是有運氣。早上被摸了舌頭,磕頭如搗蒜,束手待縛,被綁在錨鏈上的,就是他了;
二組選了五個眼力好的,準備上島後負責登高警戒,觀察敵情,傳遞訊息。領頭的護衛叫劉陽,還有個叫做孟海山,人看著機靈,也安排在這一組;
三組負責殿後配合,協助接應,在對敵時作為埋伏的暗子和突擊的預備隊,領頭的叫張人稱“快刀張”,功夫在一眾護衛中僅次於許四。
他在大王鎮因怒殺人,得罪了權貴,因為經歷見識不凡,頗受重視,各地碼頭他最熟,所以常常由他負責交涉,也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物;
四組是戰鬥主力,抽出五個在力量、速度和反應能力上都比較突出的壯漢,形成突擊力量,老鄒擔任頭領,一組六人,隨永昌行動。有事殺敵,無事狩獵捕魚。
許四作為護衛隊長,為人豪爽仗義,身手好,又熟悉船員情況,是做永昌副手的不二人選。
安排好分工,永昌安排許四把底艙的兩個海盜提上甲板,捆在桅杆上,把匕首交到船員手裡,讓他們一人捅上一刀,人人手上沾血,又不許傷到致命處。
直到海盜身上鮮血淋漓,慘叫聲漸漸微弱,永昌才砍斷繩索,隨手將他們遠遠地扔到了海里,就像丟掉一袋垃圾,讓一群大漢驚歎不已。
不到一刻鐘,海水就像開了鍋一樣,昏黃的水面上鑽出得有鱷魚、巨蟒、食人鯧等等大小水獸,不一會兩具人體就支離破碎,血肉消散,只看得一群人毛骨悚然,全身冰涼。膽小的更是渾身發抖,冷汗直流,不由暗暗慶幸昨晚沒有棄船上岸是如何明智。
這片古怪的海域,便是永昌也心懷畏懼。
面對大自然蘊藏的兇險,人類微渺如蟲蟻,依靠個人的力量,須臾間便會被吞噬。
待眾人平靜下來,永昌安排一眾船員放下小船,往島上運送傷員,轉移必備物資。蔗糖,菸草,香料,藥材,布匹等等根據需要多少裝了些,糧食,油鹽,老酒,還有燃料則盡數搬走。
永昌上了皮筏,許四划槳,由快刀張安排卸貨裝船,帶領兩艘小船跟在筏子後面。
透明柔軟的皮筏,讓人驚訝不已,就是穩重的許四也是滿臉好奇,又摸又捏,琢磨不出是什麼材質。
海灘上,一個黑點慢慢接近,逐漸清晰,對著小船和筏子吼叫,嘿嘿,這傢伙配合得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