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勝利,使得杆子們有點忘乎所以了。官府老財們,不浮是一些紙糊的人馬,不頂山火,不過是一些泥塑的盆盆罐罐,不經敲打。
雞公寨洋溢著一片歡快的氣氛。
白雲悠悠,喜氣飄飄.....
飛虎玩得最痛快,他從小喜愛鬥雞,但是山上抓不到鬥雞,只有鵪鶉。
幾個馬子知道當家的有這個嗜好,便用這個營生來巴結他。馬子們手巧的,砍來了臘條子,編起了許多個籠子,叫家裡頭的悄悄地繡好了綢幔,大紅的,上面的花鳥是用金絲線勾勒出來的。
那是什麼花呀?青龍山特有的山棗花,花兒細細的,碎碎的,淡雅而素樸。花枝兒卻十分拙壯,枝條兒象根根鐵。
鐵一樣的枝條上,站著的,可惜不是鬥雞,也不是鵪鶉,而是青龍山上的翠鳥。
幾個馬子中特別大膽的,便承擔起了上樹攀巖逮鵪鶉的任務。鵪鶉沒有大尾巴,所以,有沒尾巴鵪鶉之稱。
它們一般不在樹上做窩棲息,而是喜歡在懸崖峭壁的罅縫裡生養繁殖,躲避風雨,完成愛情。幾個馬子有的用雙腳勾住一塊巨石,來一個倒掛金雞的樣子,把一對正在交配的鵪鶉逮住;有的生出妙法,把一張網兒掛在一個洞口,攀石頭去驚擾洞里正在做著美夢的雄鵪鶉。
撲愣楞,鵪鶉飛出來了,撞在了網裡......
飛虎手提著兒個馬子進獻的貢品——鵪鶉和籠子,喜得像個孩子似的,一會兒用自己的腮幫子去蹭蹭那個鵪鶉王,它的個頭最大,眼睛也最兇猛,飛虎一看見它,便封它為王了。一會兒去蹭蹭它的翅膀,一會兒去摳摳它那雙公雞爪兒一樣的鐵足上的塵垢。
幾個馬子嘻嘻笑著,等待著什麼......
“好!懂得孝敬我了,好,馬子也應當有規矩的。你們幾個,都給我當個哨長、標長的乾乾......”
突然之間,飛虎想起了籠子上的紅幔。
“買的?”
“不,繡的!”
“誰繡的?”
“家裡婆娘繡的,說是當家的該找個壓寨夫人了”
飛虎一下子紅了臉,紅得不像個杆子。
他抬起了頭,看見很矮的藍得一塵不染的天上,一朵朵白蓮花一樣的雲朵兒靜靜地,從四面八方,向他的頭頂上靠攏。山下,一個個村莊裡的一股股炊煙,直直的,綿綿不斷地向天上升起,他聽見,豹子谷的呼呼作響的山風,和不知道從哪兒飄來的牧羊娃的沒有詞的山曲兒。
咿呀喂——
他感覺到了人生的無限美好。
他提起鵪鶉王,對幾個馬子說:“換身衣服,跟我走”
“哪兒去,當家的”
“咱們去闖闖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