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步地走過靈田,獸場,泉水瀑布,還有藥房、妖族集中居住地,看著他們燈火通明,滿心歡喜。
桑伶靜悄悄地來,也靜悄悄地走,在確認一切安好後,走往下個地方。
身後,初一不緊不慢地跟著,悄悄守衛著主人的安全。
桑伶實在是忽略不了那悄摸摸踩碎地上枯葉的聲音,沒好笑地招手將那小東西叫過來。
“你不是不喜歡雨水的嗎?還不過來。”
“喵。”
初一爪子一縮還想躲一躲,忽然眼睛瞥到了什麼東西,一扭頭竟奔進了不遠處的一間院子裡。
院子裡還亮著燈火,空地上栽著一株高大的海棠花樹,風雨飄搖,無數粉白花瓣被攪起飛揚砸向了傘面。
隔著雨幕,就看見一個少年站在海棠樹下,他用玉簪簡單半束著烏髮,一身淺色寬大衣袍,身姿毓秀,脖頸單夾著傘柄,傘面落滿了花瓣,背對著她似乎在搗鼓什麼。
一個不經意,傘柄落下,寒雨澆了滿頭。
“啊!”
少年急促地叫了一聲。
桑伶走去撐傘遮過少年的頭頂,喚他:
“阿染?”
少年聞聲抬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被雨水浸得透白的臉,眉眼漆黑,如墨般精緻秀氣。
阿染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然後像奶狗抖毛一樣甩掉滿頭的花瓣雨水,起身一下子鑽進了她的傘下。
“尊上!”
他手中捧來一點白色熒光,桑伶好奇看去,是一株巴掌大的靈植,生得晶瑩剔透藥香濃郁,只是枝葉上濺上了一兩滴的雨水,萎靡了大半。
阿染伸出指尖蹭掉了那雨珠,還是無濟於事,他有些傷心地頓在原地。
“蚩憂草千年難尋又難培養,但藥效極高,本想著培育出來送給尊上的……剛才的傘我應該再小心些,它碰不得雨水,這下全毀了。”
“能用靈氣恢復嗎?”桑伶指尖搓出了一小縷的靈氣。
阿染眼睛立即一亮:
“當然可以,只是這會耗費尊上的靈氣的。”
“那就不用難受了,我看看能恢復到幾層。”
桑伶將那靈氣注入了赤憂草,亮起了珠貝般的光彩,須臾,枝葉精神了不少。
阿染眼睛裡的光也越來越亮,卻是悄悄將視線挪到了桑伶的臉上。看她穿著寬鬆的衣袍,緋色的裙衫及地,白淨纖細的手腕隨著夜風而若隱若現,長到小腿的烏髮鋪了滿背,散在面頰,黑和白的強烈對比,更襯得人精緻如畫。
阿染想到之前大毛的交代耳根悄悄紅起,抬手指了指身後的屋子,小聲道:
“尊上,外面的雨更大了,蚩憂草不耐雨水,水汽太大,也影響效果……”他眼珠微轉一瞬,抬手撫過了鼻尖,下一秒“啊嚏!”一個響亮的噴嚏打出,他摸了摸半溼的肩膀,低頭去看腳尖。
“尊上,我只是被花燻了一下,沒事。”
桑伶看了他幾乎是溼了半邊的身子,然後將傘面朝他傾斜大半。
“走吧,去屋子裡躲躲雨。”
阿染歡喜地展顏一笑。
初一正躲在廊下打理被雨水淋了一點的毛髮,懶散地挪了幾步,給阿染讓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