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當然是沒用的。
姜慕白心安理得的受用著一切。
他會說話,好像得了個大玩具的夫妻兩一時間忙開了。
爹啊娘啊沒個完,姜慕白嘴巴一閉,再也不肯廢話多說一句。
最後銘亭還是把他抱走了,感念姜慕白給她帶來的好處,實在是捨不得,帶上奶孃和姜氏夫婦捨不得的眼神,回了王思府。這一趟回去也沒做別的,收拾打點,管束下人,時日不多,又帶著姜慕白去刺史府上住著。
老太爺仍每三天來給王千金養胎,這位千金也知道事情慢慢不對頭,可她一時間竟無可奈何。
脾氣一天天古怪,直到連哥哥王公子都瞞不住了,就只能在府裡躺著。
銘亭帶著姜慕白最後去勸老太爺,結果只得到了一聲冷笑。
“現在讓她打胎,保管活不過二十三。”
一番話讓銘亭也閉了嘴,夫妻兩人在刺史府住著,銘亭心事滿腹,丈夫卻每日飲酒作樂,根本不知內帷裡發生的事。
本來還能忍忍,可老太爺臨走摸了摸她的手腕,笑呵呵的:“你也有了,自不知道?”
來不及高興的銘亭又想起這刺史府上的爛事,一腔火氣再也忍耐不得,仗著肚子同爛醉如泥的丈夫發了通火氣。
王思一聽自己有後了,哪裡還管得了妻子的態度,千依百順。銘亭看他作態,心中鬱悶無處可發,只得在刺史府當了老太君,脾氣一天比一天古怪,人也一天比一天難伺候。
姜慕白也很頭疼,姑姑的心思他倒是能懂,但他總覺得自己這樣什麼也做不了。
那王家小姐能把胎打了是最好,一席爛事拖到現在,等刺史真從隴右回來,姜家恐怕難逃一場大劫。
若自己是成年人還好說,這副身軀,實在也太沒有自保之力了。
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檔口,這天上午後院裡卻傳來一聲驚呼,一眾丫鬟驚慌失措在府裡亂竄,家丁顧忌不得,一湧亂棒打入後院,哪裡還找得到人。只有小姐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一個黑影翻牆要逃,家丁無法放過這個白日行兇的傢伙,紛紛翻過牆頭,暴怒著要拿那人。
穿牆過院的好手,哪有這麼容易就被按倒在地,家丁護院們追人去了。銘亭姑姑大急,把王小姐從地上扶起來,一按人中看出沒什麼事,緩了口氣的同時一撩小姐衣裙下襬,也沒看出異樣,心裡喜憂參半,忙叫丫鬟摻著小姐起身,趕緊又去姜家請老太爺來瞧。
送信的一到,老太爺鞋子都沒顧得上穿,攔住門口一個販糟子的驢,解下車來不管不顧,一路的吧的跑到刺史府。
好懸小姐沒出事,這老太爺也不是真擰,心裡恨死了這小姐和那姦夫,人老世故,張嘴就問。
“那賊人抓到了?”
丈人問話,王思不敢不答應,忙說家丁追去了。
追去了,追什麼,要追到了還用站在這兒?老太爺冷哼一聲,甩開袖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走了。
王公子到底年輕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銘亭姑姑看著悠悠轉醒的小姐,也不待王公子問了,把場裡所有男丁都轟了出去。然後上前抓住王小姐的手,抹著眼淚道:“世道兒女情長為哪般,若要全這口怨氣,卻險些丟了性命。我的兒,你就說了吧。”
那小姐雙目無神,躺在床上喃喃,一時傻了。
王思再怎麼愚痴,這會兒也回過味來,小姐哪裡是生了病,等到銘亭從房裡出來,務求她給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