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年輕的騎士。”莫吉安娜碧色的眸子盯住了科尼爾:“如此年輕的騎士就可以被提拔為連長,必定有過人之處。”
“是的,沒錯,我沒想到的是,這小子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了。”萊恩看著嘴邊還有絨毛的年輕騎士,眼中閃過了一絲回憶。
白狼騎士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裙帶子弟的概念,在尤里克看來,唯一能配得上成為白狼騎士的就是要猛、要莽、同時還要有點狼的狡猾,只有拿足夠的軍功和足夠的戰利品在白狼神殿獻給尤里克,才能證明自己的榮耀。
嗯,同時尤里克還強調,純爺們就必須近戰,因此白狼騎士們從不裝備遠端武器,尤里克又強調帶著盾牌上戰場是一種怕死的行為,所以很多白狼騎士選擇不戴頭盔和盾牌,他們會在戰場上高頌尤里克之名,然後正面衝鋒。
萊恩起先有些不適應這種情況,可是當他看見有白狼騎士怒喝著尤里克之名,無視了大量箭矢直接用戰錘將一個混沌勇士爆頭之後,萊恩這才明白,這是個唯心主義世界。
於是萊恩在戰鬥之前也開始在自己的心裡瘋狂地喊叫著帝皇之名,效果真的不錯,戰鬥力成倍提升。
一陣冷風吹過競技場之內,吹起了阿爾德雷爾德的紅色獅頭披風,也吹起了科尼爾的白色狼皮頭蓬,公爵之子同樣獲得了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宮廷巫師和扈從立即為他灌下了滾燙的藥劑,為他一些疲勞的部位抹上傷藥,阿爾德雷爾德取過一個玻璃瓶,仰起頭,一整瓶葡萄酒被他一口氣喝乾,然後王國騎士有些不雅地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
他身上的氣勢更強了。
在他的酒會之中有個名言,那就是喝夠一箱葡萄酒,你就可以見到女士,如果還沒見到,那是因為你還沒喝夠。
戰鬥再開。
科尼爾舉起了戰錘,隨著他的皮手套將戰錘攥得越來越緊,一種狂暴和憤怒的意志開始出現在了年輕白狼騎士的身上。
阿爾德雷爾德的臉上充滿著來自紅酒的紅暈,就像一頭狂怒的雄獅:“為了女士!”
“為了尤里克!”科尼爾身上的氣勢一浪高過一浪,就像寒冷的北方森林之中,一頭巨大的野狼正在狩獵,它張開了自己的嘴巴,露出鋒利的獠牙。
“白狼戰意!”看臺上的萊恩低語道。
最先攻擊的仍然是勇猛的白狼騎士,他邁動著自己矯健的步伐,銀色骷髏戰錘上的顱骨閃閃發亮,戰錘的錘頭以一個刁鑽的腳步直取阿爾德雷爾德的左肩。
王國騎士馬上察覺到了白狼騎士的意圖,科尼爾的戰錘角度找的很好,王國騎士發覺自己如果想要使用往常的舉盾格擋的技術那就完全無法發力,如果收盾抵擋勢必就要被搶走戰鬥的主動權。
阿爾德雷爾德雙目赤紅,他發出了一聲像獅吼一樣的聲音,王國騎士不退反進,騎士長劍劃出一條優美的弧度,直接斬向科尼爾的胸膛。
“為了尤里克!”科尼爾的戰錘和阿爾德雷爾德的利劍幾乎同時到達,劍刃劃開了白狼騎士的肩甲,撕開了他的皮肉,可他的戰錘直接隔著戰錘擊打在了王國騎士的肩膀上。
“唔!”兩個人幾乎同時退後,一些小傷反而激發出了屬於騎士的血性。
“為了……女士!”阿爾德雷爾德咆哮道,他的劍盾連擊就像雄獅猛撲,勢大力沉,科尼爾更是狂暴,長劍和戰錘,盾牌和戰錘交鋒濺出的火花不斷。
“以尤里克之名!”科尼爾的身上開始出現了一種凜冽的戰意,就像寒冷冬夜中的篝火一樣燃燒,傲慢、頑強、不屈,這火焰折磨著敵人,也折磨著他自己,依靠著這股力量,科尼爾的戰錘連續橫掃,爆發出了一串如疾風怒濤一樣的攻擊,戰錘的攻擊越發沉重。
阿爾德雷爾德開始漸漸落入下風。
“果然,如此年輕就當上了騎士團的連長,科尼爾確實有其獨到之處。”看臺之上,萊恩緩緩點頭:“如此年輕就領悟了白狼戰意,真是不可小視,就看他控制得如何了。”
“……隔著這麼遠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狼騷味。”莫吉安娜秀眉一皺,明顯不喜歡:“你不覺得白狼騎士的身上都有股難聞的氣味麼?他們就不懂得注重個人衛生麼?”
“……我的殿下,請不要以偏概全。”萊恩心想這個問題我沒法答,因為他也曾經是白狼騎士。
“……我不是說你。”莫吉安娜也意識到自己說得不對。
氣氛有些尷尬,實際上這是整個人類國度所共有的毛病,帝國的本質上是一個由多個國家組成的邦聯制帝國,帝國皇帝的命令效果如何完全取決於皇帝是否強勢,而布列塔尼亞也一樣由諸多公國組成,比如弗朗索瓦就可以無視國王的命令,所以人們總是驕傲於自己的習俗和文化,而將別人的文化看作一文不值。
湖神女巫似乎想要道歉,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出口,萊恩則是示意沒有關係,反而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話題:“阿爾德雷爾德,里昂納賽公爵的繼承人要輸了!”
競技場中間,阿爾德雷爾德正在敗退,年輕的王國騎士努力地想要握緊盾牌和長劍,可是在白狼騎士反覆地捶打之後,他的手臂痠麻無比,大量飲酒的好處逐漸褪去,他精神的亢奮正在下滑,酒精的影響讓他站立不穩。
劍尖在顫抖。
“呃啊!”“梆!”銀色的骷髏戰錘錘頭掃過長劍的下半部,然後再一個斜挑,阿爾德雷爾德終於握不住劍柄,長劍飛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