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當初遇見小白的時候,他也是突然從老虎變成了人,我當時還說嚇的胃抽搐,可是現在,我仍然不減當初的心情,一個我本以為我會了解的東西,突然又不受控制了,心緒萬千。
日炎變成人之後,他突然笑了一下,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破解麗卡娜怪招的辦法。
“喲,”麗卡娜狐媚地哼了一聲,道,“真沒想到,帥哥還深藏不露呢?可是變成人又怎麼樣,我這腐液遇火會產生劇毒,到時候你們會全部葬身於此!”
日炎笑了笑,“是啊,我知道。”罷,他向我們走來,路上的異物全被他的腳步震開,火焰蔓延在他的四周,乖張又寧靜。他伸出手把我們拉起來,一臉惋惜的樣子。
“妖這種東西,我不是不看好,”他轉過身輕鬆對麗卡娜說道,“我無心殺你,只是取碧落丹,只要你給我,我就放了你們,況且我們也無冤無仇,何不和氣一點?”
麗卡娜面色一冷,滿面獰笑,並不買賬道,“這個時候談判,有點晚了吧?”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可說了。”說著,他打了個響指給風嶼,風嶼二話不說橫抱起我,我還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已經飛起,腳下踩著一團焰火,直逼高高的屋頂。麗卡娜大怒,無數觸手開始伸向我們。
“還想逃?看你們逃到哪裡去!”
宿嵐揮舞著扇刃把觸手都斬斷,日炎墊腳騰起接過宿嵐,一大團火焰圍在我們四周擋住所有的危險。麗卡娜飛身而來,她還未有所動作,日炎一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使她動彈不得。
七八米高的頂樓被利刃穿破一個洞口,我們全部飛出了教堂,日炎死死抓住麗卡娜的脖頸狠命地向下一置,“轟”的一聲,麗卡娜的身體上射出無數枝葉蔓延成一個很大的圓圈。日炎仍舊保持剛剛的動作,絲毫沒有因為重力而放鬆。
“你聽,”日炎指著不遠處的教堂愉悅地對麗卡娜說道,“你聽這聲音,是不是很熟悉?”
教堂之內,漸漸傳來陣陣痛苦與*之音,它們狂怒,嘶吼,求救,種種恨意與無奈,在被火燒引爆的毒氣之中,在幾乎要燒紅掉的血色的圍牆之上,印滿他們的痛苦和怨言,半人半鬼的他們,其實早已沒有活路。
“謝謝北國骯髒的黑魔法,你居然不惜以自己的血液製毒,”日炎繼續看著麗卡娜絕望的臉道,“現在你可以看見,我的火,和你的毒,儼然變成了一種酷刑,如果不是心疼你體內的碧落丹,我也會把你扔進去讓你嚐嚐那滋味。”
麗卡娜還在掙扎,只是她被日炎扣的死死的,那些觸手也被控制的動彈不得。
宿嵐慢慢走上前去,他充滿恨意,跟死在教堂之內的人無異。其實我想,當聽到他們*的時候宿嵐無疑也會在心裡悄悄心疼,只不過他明白,再善良無辜也都不是人類了,最好的結果就是儘快結束。
風拂過宿嵐吹落一絲髮,眼神中冷靜如一泊死湖,日炎抬頭看了看他,聽他冷冷地說話。
“我來,我要親手殺了她!”
日炎搖搖頭笑了笑,“身載血海深仇,只等一朝報復,我太懂你了小子,只是這個傢伙你還殺不了他。”
“請讓我試試。”
麗卡娜繼續掙扎,日炎看了看麗卡娜,右手掌起赤色焰火,迅速插進麗卡娜的心臟處,猩紅色的血液迸出,他一扯,連著無數異物一起被掏出的,是一個金色的珠子。只聽麗卡娜沁人肺腑地尖叫一聲之後,陰綠色的藤蔓全部化作灰燼,麗卡娜也恢復成虛弱的人形,直直躺在地上。
日炎握住金丹,他看著笑了一下,隨手一置,把金丹丟給風嶼,乖乖待在我身旁的風嶼趕忙接住它。
“謝謝師傅!”風嶼一臉的興奮,日炎也像完成一件大事一般鬆了口氣。
人形的麗卡娜仍舊沒有死,她望著天,那麼澄澈空明,似乎從未見過,她安靜的眼神中突然那麼嚮往欣喜。
宿嵐在麗卡娜身旁坐下,他悲哀極了,手中持一縷金光,一瞬間儼然變成一場大火,點亮了麗卡娜的身體。
日炎有點驚訝,他讚賞般地笑道,“可以啊年輕人。”
麗卡娜的身體被金光包圍,她不言不語,一直看著天,彷彿能看見那些死去的人。宿嵐在身邊,默默唸了一道咒後,火勢大起。
你後悔嗎?後悔了。
想回到當初嗎?想啊,當然想。
那我殺你你怨嗎?不怨,應該的,宿嵐。
火起,瞬滅,重重一道手印將火劈散,煙塵四盡,唯有一句話蕩在空氣裡。
“原來天空,這麼純淨啊...”
後來,就如同我們原先計劃的那樣,取了碧落丹,日炎用神道之火將整個村落超度,宿嵐沒有了家,也終於沒有了負擔,從未有過的輕鬆。
回到七巴城時已是皓月當空,空氣裡殘存著一絲潮冷。我和日炎送風嶼到北光家門口,日炎還沒來得及恢復體力就變成人形現在就有點虛弱了,他支起一個結界,我們掌心相合,為他補充點體力。(據說大陸的心都可以這樣從宿主身上得到法力。)
看著風嶼歡天喜地地拿著碧落丹給北光治病去,日炎就顯得很滿意,他似乎很重視他徒弟呢,可能是因為這麼長時間以來,只有風嶼陪著他吧。
“喂,”我問他,“你這徒弟是個什麼來歷啊?”
沒想日炎“噗嗤”一下笑了,心情大好的樣子說道,“這個傢伙啊,原本是隻貓,中毒快死了,爬到山上遇見了我,偏要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