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洞之中,兩道身影相對而立,楊佑傑的左手緊緊地抓著那穿透了他右胸的手臂,右手在割斷了宋羽的脖子之後,隨後便是將他的腦袋提了起來。
“砰!”
楊佑傑緩緩抽出插在他右胸之上的那隻手臂,無頭屍體搖晃了一下,便是重重地砸落在地上,濺起不小的塵埃。
中年乞丐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抓著的血淋淋的首級,然後面無表情地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牧簫也是結束了他那邊的戰鬥。
那血衣門的內門弟子王明陽在出手偷襲牧簫的時候,被他身上的一件靈寶所傷,隨後被牧簫找準機會,一拳擊中太陽穴,瞬間斃命。
其餘的幾人也根本不是牧簫的對手,三下五除二便是打殺了乾淨。
在殺了數人之後,牧簫臉上的潮紅才算是漸漸退去,酒勁也散發了大半。
相比於第一次殺人時候的不適,現在卻是要好多了,起碼不會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城門口之處,威索等人雖然敬佩眼前這個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殺掉宋羽的中年乞丐,但仍是不可避免地拔出了腰間的官刀。
他們是官,城門口之處死了十數個江湖人,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自然不能不管。
本來按照原先的設想,死的應該是那三個天劍門的人,最後頂多加上兩條看熱鬧的乞丐屍體,也無傷大雅。
可如今死的是鼎鼎大名的血衣門的人,而且一死就死了十數個,其中還有一個內門弟子和一個大供奉,足以掀起整個冀州城的動盪了。
中年乞丐緩步走到關山等人的身前,看著劍拔弩張的眾人,他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看了關山一眼,淡聲開口道:“你要攔我?”
關山還未開口,將血衣門眾人盡數擊殺的少年帶著少女來到了中年乞丐的身旁,神情警惕地瞪著關山等人。
“你應該清楚的,楊老爺子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
關山神色複雜地看著楊佑傑,然後搖頭嘆息道。
“殺父之仇,滅門之恨,如此不共戴天之仇,不報枉為人子。”
楊佑傑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波瀾。
“走吧,你是要回楊家宅院吧,那裡荒廢了三年,也是該有人回去祭奠了。”
關山沉默了一會之後,嘆了一口氣,讓開了道路。
威索對視了一眼之後,然後紛紛讓開道路,收刀入鞘。
雖然他們不明白關老大為何要放他走,但既然關老大都沒有再打算為難他,他們自然也不會存心刁難,畢竟,如若拋開他們的身份來說,他們還是挺欣賞眼前這個中年乞丐的。
“你要放我走?”
中年乞丐聞言不由一怔,看著關山的眼中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
做了三年的乞丐,楊佑傑雖說與關山打過數次照面,但兩者的身份天差地別,一個是天天混吃等死的乞丐,一個是巡衛城防的侍衛統領,怎麼可能會有交 集?
“曾經受過楊好德老爺子的一點恩惠,今日便當還了當年的那個人情。”
關山神色平靜地出聲說道。
楊佑傑深深地看了關山一眼,然後衝著後者微微躬身,沒有言語,提著一顆血淋淋的腦袋,帶著兩個少男少女,朝著城中的方向遠去。
威索看著那漸行漸遠的三道身影,不由想起了當年之事。
那時候年少氣盛的他剛剛離開家鄉來到冀州城,仗著一身不俗的功夫很快便是混得風生水起。
只是因為太過年少輕狂,以至於目中無人,最後惹惱了一位當時赫赫有名幫派裡的大人物,被攆地跟個喪家之犬一樣。
如果不是碰巧被楊好德搭救,恐怕他早已經狼狽地逃離了冀州城,更別說當上如今這個侍衛統領的官職。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古話果然一點不錯。”
關山喃喃自語了一句。
“關老大,那些血衣門的傢伙好像到了。”
威索的耳朵動了動,然後舉目看了一眼城外遠處那漸漸泛起的猩紅,沉聲道。
之前有一個血衣門弟子,在臨死之前放了一支穿雲箭。
熟知血衣門聯絡方式的關山等人,自然知道,很快就會有血衣門的人聞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