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接過荀攸遞來的事物，卻是瞬間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中的東西掉落。
曹操瞬間驚呼：“這這這！這是什麼鏡子，怎麼會這麼清楚！”
是的，曹操手中之物不是啥稀奇玩意兒，只是一塊玻璃鏡而已。
荀攸苦笑道：“這叫玻璃鏡，我家那幾位一見這鏡子，吵得我是不可開交。攸已經破費了三金，丞相有那麼多位美人，怕是破費更多。”
“什麼，三金，就這麼小塊鏡子就要三金，呂布怎麼不去搶！”曹操驚怒。
呂布這麼搞，他治下完全就是沒錢。一個字，窮。
荀攸笑道：“那倒不是，像這種小圓鏡，只售五百錢。攸之所以破費三金，乃是買了幾塊落地大鏡。”
這麼一說，曹操才算是呼了口氣。
但曹操依然無奈，他已經預感到耳根子不清靜了。哪個女人不愛美，有這種神鏡，還不立馬吵著買。
雖說這種鏡子比銅鏡賣得貴，但比銅鏡清楚百倍啊。
看看，看看他這面板、他這毛孔、他這鼻毛、他這白頭髮。
臥槽！
曹操瞬間心涼，他這才發現，他竟然有白頭髮了。
尼瑪，他才47歲好不好，怎麼就有白髮了。
曹操撥出這根白髮，狠狠扯了下來。
一下子，曹操瞬覺蒼老。
似乎所有的雄心壯志，在這一刻都受到了嚴厲的打擊。
他，老了。
在旁荀攸自然不知曹操幾番變化的心情，再次嘆聲道：“現在的呂布太強了，有精兵二十萬，武器甲冑比各路諸候都先進。其斂財能力更是無人可比，再這樣下去，怕是不用幾年，呂布便能一統天下！”
聞言，曹操卻是曬笑道：“不會，至少二十年內，呂布也統一不了天下！”
“哦，這是為何？”荀攸吃驚。
曹操再笑：“因為呂布軍力不足！”
“這怎麼會！”荀攸道：“呂布現在就有二十萬精兵，而且開始實行兵役制。再過幾年，怕是數十萬強兵也可練出。如此一來，天下何人能擋！況且，他還有那麼多的奴隸！”
“因為人口不足！”曹操卻是嘆聲：“呂布的目標乃是征服天下，他的兵力，一直是著力於對外擴張。雖然呂布有大量奴隸軍，但呂布是不會拿異族軍來殘殺我大漢軍民。如此，至少二十年內，呂布的漢人兵力不會太過擴張。只有等到下一代成長起來，才是呂布稱雄之時。”
“這！”荀攸如何不驚：“丞相如何對呂布知之如此甚祥？”
曹操苦聲一嘆：“這都是憲兒傳回來的訊息，不會有假。”
荀攸再次震住，他也想不到呂布的心胸竟是如此廣闊。
此前郭嘉帶回來的訊息，他還有些不相信。以為這其中定有呂布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現在看來，都是他想多了。
為了漢人不自相殘殺以致減少人口，竟是不主動挑起戰爭。
以呂布的實力，現在完全有一統天下的能力。
但為了對外，呂布放棄了對內。
二人都在這一刻沉默了，在呂布面前感到了一絲無力。
曹操也是唏嘆，曾幾何時，他的夢想就是成為大漢的徵西將軍，為大漢開疆擴土。
然而，兒時的夢想，早已物是人非了。
現下從鏡中看到白髮，曹操又如何不心生悲涼，感慨萬千。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曹操喃聲道：“奉先，你也在感慨歲月無情麼！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操這一生，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