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箐就是在李家全家都絕望的時候走進醫院,作為一個李雲飛同學兼朋友的身份去看望李父的。
且說世態炎涼也不過如此,想當初李雲飛當學生會長的時候,何其風光,家境如此優渥,人有長的帥氣,那些想做她女朋友的人排長隊,那些所謂的鐵哥們也用卡車裝。可是現在,當他們聽說李雲飛是因為得罪了社會上的人,才被對方砍死…哦,砸死的,紛紛避之不及,生怕自己現在和李雲飛家人走近了一點,就被社會上的人盯上,然後也被遷怒啥的。
所以,梓箐一說是代表同學來看望李父,已經眾叛親離煢煢孑立的李家人立馬把他當親人一樣。
李母抓著她的手“娃啊娃啊,你真是有心了……世態炎涼呀,你是第一個來看望我家老頭子的人了……娃啊,好人有好報啊……”
梓箐演技是槓槓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此時的她已經雙眼發紅,一副哀痛樣子,“阿嬸,你快別這樣說了,以前雲飛在學校誰不舉大拇指呀……天下自有公道,那些壞人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嚴懲的,還雲飛一個公道!”
梓箐振振有詞的說道。
“對了,阿嬸,阿伯這是得了什麼病呀?”梓箐裝作一副好心的問道。
李母這段時間可謂心力交瘁,兒子慘死,老伴癱瘓在床,一個多麼風光的家庭頃刻間破落……
雪中送炭的少,痛打落水狗的多。以前的同事朋友就不說了,偏偏那些來蹦躂的都是以前的親戚、親人,當他們有事求李家的時候,他們就會說“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而現在,他們怎麼就沒念著那根“筋”呢?
李母難得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直接拉著梓箐的手到椅子上坐下,開始一五一十地敘述起來……
梓箐很有耐心,認真的聽著,不時插上一句“怎麼會這樣啊?這怎麼行啊?嗯,阿嬸說的在理……”
總是恰到好處的勾引對方的傾訴慾望。
聊天,看似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是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一是換位思考,二是……耐心!用一個比較高雅的名詞,那就是:定力!你必須有很好的涵養休養和耐性,才能聽著那些貌似永遠訴說不完的哭而不會感到煩躁、不屑等情緒。
梓箐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的傾聽者,但是她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她的情商永遠要比別人慢半拍。思考問題也不會只看表面,所以她的思維從來不會被別人的思想和談話所影響。
兩人從上午一直聊到下午,再聊到晚上……
李母執意挽留梓箐在家裡過夜。
梓箐才不會直接暴露自己的目的,她就是要吊起對方的胃口。
這叫欲擒故縱。
過了兩天,梓箐再次提了水果和鮮花去看望李父。
一次生二次熟。
這次李母明顯話更多了,而且說的都是掏心掏肝的。
甚至還談到那些天天來纏著要分家產的親戚……李家就李雲飛這麼一根獨苗,兒子不在,若是老頭子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以後可怎麼辦喲。
這些梓箐都是做過功課的,加上強大的邏輯思維,以及十幾世的人性揣摩,至少比面前這個滄桑的婦人要通透的多。
“娃啊,你看,要是你阿伯真像醫院說的那樣,一個月後就……就……我我可雜活哦……”
梓箐像是做出很大決定一樣,“阿嬸,實不相瞞,其實我以前小時候跟一個鄉村郎中學過幾年醫術,他最拿手的就是治療高血壓,腦血栓,腦梗阻,風溼,中風癱瘓什麼的。只是這麼多年過去,而且我也不是學的醫科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