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些時候,石南葉將白芷送到附近的酒店,兩人一路上都是沉默著,可是卻不顯得尷尬和不自在。
等到酒店要用身份證登記住宿資訊的時候,白芷這次啊悲劇地發現,居然忘記帶身份證了,她轉過頭,求救似的望向在一旁四處打量著周圍環境的石南葉:“我忘記帶身份證了。”
酒店的前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石南葉低下頭看了她一眼:“用我的吧。”說著就要從褲兜裡摸出皮夾。
酒店前臺是個年輕男人,他看向石南葉的眼光中除了驚奇,就是不解,很快他將這種不解表達了出來:“先生,不好意思,一人一證一床位。實名認證的。”
石南葉摸出身份證,還是遞過去:“用我的身份證開間房,她住。”
前臺面帶著些許的難色,眼角卻瞧向臉色早就通紅的白芷:“不行啊。誰入住,誰用身份證。”
白芷扯了扯石南葉的衣角,低聲說:“我們要不找別家?”
“不用。我住酒店好了。”石南葉將身份證遞過去:“我的身份證,我住。”
前臺男人總算也找不到藉口了,低聲不知道抱怨了句什麼,然後結果身份證,片刻之後,帶著尷尬和抱歉的神色說:“不好意思,先生,滿房了。”
白芷一聽滿房了,心突地一跳,心裡嘀咕著,難道今天晚上得流落街頭,石南葉卻是語氣平淡地說:“那就只有住我家了。”
石南葉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些詢問和試探的意味,臉上還是很平淡,心裡卻早就已經翻湧起波濤來。眼角餘光望過去,期待著白芷的答案。
白芷聽著石南葉再尋常不過的話,臉上更覺得發燙了。最後囧得只好一直低著頭,差點踩著一個石塊滑倒在地上,還好的是,石南葉身手敏捷,才將她身子抱住,免於一難。
“可是,你家會不會不太方便啊?我這麼冒昧就過去了。”白芷頭一直低著,說著這話的時候,簡直想要將聲音壓到最低,眼睛也是一直看著腳尖,呆待著站在離石南葉身後不遠的地方。
“我們的雙方父母不是已經見過面了嗎?有什麼不方便的?”石南葉站在她身前,伸手過去將她的臉捧在手中,眼神一如既往的淡然和認真。
白芷還想再說什麼,石南葉卻搶先一步說:“好了,你就別尷尬了。這個點回去,我爸媽都睡了。”
這句話中,半分真半分假。從醫院出來,石南葉就想著讓她住自己家,可是白芷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如果一開始提出來的話,她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絕的。
所以,他才想著讓白芷住酒店,一是為了讓她覺得自在,二是想著能過個兩人世界。可是誰都沒想到的是,白芷居然忘記帶身份證了。石南葉對於這樣的結果,感覺是一半一半的。
白芷覺得話都被他說到這個份上,如果自己還是這麼執意去拒絕,倒顯得他們不是情侶關係了。於是說:“那好吧。”
石南葉苦笑著看了她一眼,伸手順了順被寒風吹亂的頭髮,伸手將她的手放進衣袋裡,然後才在路邊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
深夜裡的石家一點也不安靜。
自從小張將白老師送到醫院回來後,石母就開始對他進行了審問,小張也能多言,只是左右都打著哈哈,擦邊球,以至於這樣來來回回地詢問了個多小時,話題又迴轉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石南葉的母親是個溫和的美人兒,即使已經五十多歲,依舊還是有種風韻猶存的氣質。饒是她這樣好的脾氣,有時候也難免會暴躁。
尤其是現在,她就雙手抱在胸前,眼神有些冷:“小張,你最好好好地回答我的話。南葉到底是怎麼了?還有那白老師,怎麼就忽然讓你去老家接她了呢?”
小張揩了揩額頭微微滲出的汗珠,眼角低垂著,一點也不敢抬頭看,只是用著餘光掃視著眼前的婦人,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夫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白老師是說讓接她,至於是怎麼回事,我也惡補清楚的啊。”
石母點了點頭,嘴角緊緊地抿著,打量了他良久之後,才說:“好啊,現在保密工作都做這麼好了。正面你不回答,那我問點別的。”
“我說你就別折騰了。都幾點了。”在一旁一直看報紙的石父終於是忍受不了自家老婆凡事都要問到底的性子了,站起身來,插話說。
石母:“你現在是在抱怨嗎?剛才也不知道是誰,不也挺好奇的嗎?現在是怎麼的,嫌棄我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