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僵持到這種地步,有種分割兩派的意味,不過會議桌上的都是久經官場的人,對於這種臨時要決定陣地的情況也是從容淡定。
王局長這一番如霧似雨的話,將所有的矛頭不著痕跡地指向石南葉,不明就裡的語言讓人不禁多想幾層。
會議桌上的那些人,目光都投向石南葉,希望從中得到一些能夠決斷的理由。
石南葉說:“王局長這番話也很有道理。既然人證物證俱在都不能讓你心服口服。那恐怕就只有市長醒了之後,對你親自指認了。”
會議室裡頓時一片沸騰。
朱縣長剛才丟了面兒,現在卻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表明態度,想要站位,可久經官場的他深知,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敏感了,只要有點兒意思,就行。
於是站起來一本正經皺著眉頭,像是有種千斤壓頂的架勢朝石南葉問:“石秘書,你剛才那意思,市長是出了什麼事?現在還沒醒過來?”
夏帆不知何時收了筆記本,暫停了影片,此時看了身邊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面容的石南葉,對著朱縣長回答說:“可算是遇到個明白人了!”
朱縣長一聽這話,面色有些羞赧,可還是裝作鎮定地說:“請夏副秘書長明示。”他特意將“副”字咬字得特別清楚,還特別清晰,讓在坐的人都能聽到,就是為了剛才那收到羞辱出一口氣。
夏帆是什麼人,能坐到現在的位置,這些明裡暗裡的話,都能聽得明明白白的,他自然清楚那姓朱的意思,只是眼下需要這麼個人來引出話題,而他現在站出來,時機非常契合,於是也不在意這些細節,認真地回答:“意思就是,有人故意製造這次事故,好接下來順理成章地接收市長的位置。”
此話一出,會議上的議論更加熱烈了,原本安靜下來的氣氛,一些炸開鍋,說什麼的都有,王局長此時的臉色更是難堪,面如菜色大概是最佳的形容了。
朱縣長找準機會和旁邊的人討論了一番:“你說著石秘書和王局長,都各執一詞,誰的話可信呢?”
身旁的人眉頭一緊,搖了搖頭:“說不好,不過我擔保,石秘書是不可能對市長做出什麼事的。他家庭背景已經那麼強大,而且自身能力也很強,要有這心思早就上了,何必等到這天?”
朱縣長忽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原以為自己已經是算在官場混跡良久,多少能判斷點形勢了,可眼下聽旁人如此分析,才知道自己見識淺薄了。
朱縣長決心將其中的緣由問個清楚:“那王局長也沒必要啊。他已經算是很大的官了。”
另外一邊的男人此時卻冷笑了一聲,睥睨地看著朱縣長,眼中全是不屑:“你可說錯了。王局長那官大歸大,卻沒有什麼實實在在的權利的。再說了,王局長的辦事能力可沒有石秘書那麼強。”
朱縣長凝神屏息地聽著對方的分析,生怕一不小心就錯過關鍵資訊,以至於站錯隊。
另外一個人湊過來加入了朱縣長他們的討論,臉上卻是鄙夷的:“你們可別小看王局長,他的家庭背景也很強大的啊。再說了,能力是可以培養的。他石南葉生來就會做事嗎?”
朱縣長和另外兩人只是點點頭,臉上還是平靜如水的。心裡卻是已經有了自己的看法了,可是在表面上還是禮貌地附和兩句。
石南葉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觀察著桌上那些人的表情和態度。以及對面王局長的反應。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是喜歡看戲和戲耍別人的。
夏帆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王局長的神情,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像是受了驚嚇的兔子,冷汗不斷從他的額頭流下來,衣領都已經快溼透了。這樣的情景,可不能輕易地放過啊。
夏帆清了清嗓子,會議室裡討論的聲音又平復了下去,幾十雙眼睛都齊聚過來,夏帆看了看,很是滿意這樣的狀態,頓了頓才開口說:“相比剛才你們都進行了深入的交流。現在我們來看看新的證據吧。不然有些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承認的。”
說著,夏帆在筆記本上又點出一個資料夾,資料夾內有一個影片檔案,一點,畫面很是清晰地就跳轉出來:那是一個環境清幽雅靜的茶樓,在一間雅座內坐著兩個中年男人。一個已經給到了面部的特寫,毫無疑問就能認出來那個人是王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