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那一年,京墨入伍剛過一年,好不容易請假出來見見家人,路過天橋的時候,就看那橋上跪著的年輕人。
他走過去,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匆匆地丟下一塊錢,那是因為,在這個年輕的身上,他看到的只有暫時的窘迫,他骨子裡的掙扎和不服輸是不能騙別人的。
京墨半蹲著,又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青年:“其實你心裡對這樣乞討的方式和羞恥吧?”
青年人抬起頭來,驚詫地看著眼前五官俊朗,一身正氣的男人:“對。可是我現在已經窘迫了。也沒找到工作,各種我能嘗試能做的工作都找了。沒有......”
說著竟然有些哭腔了,眼圈紅到不行。
京墨不再多問,只是站起身,想了想:“你願不願意去當司機?”
青年人終於不是在地上跪著了,腿因著跪著有些麻,終於還是掙扎著起了身,看著眼前隔了一線生機的青年人說:“我沒有駕照。但是我保證我能在半個月之內學會。不過要先預支薪水,你放心我不會跑的,我身份證押給你。”
說著他便真的要摸出放在心口那個布袋子裡的身份證。京墨阻止了他的動作,神情很是苦悲:“不用了。我信任你。”
這個當初跪在天橋乞討的年輕人,就是小張。小張被京墨領導部隊大院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蒙的,好在,就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半個月之內拿到了駕照。
從此就成為了石南葉的專職司機。也跟著他到處見識了更多廣闊的世界。那個時候,小張才知道京墨的身份。
雖然在就職的過程中遭遇了很多的坎坷,但是小張都挺過來了,先生的脾氣總是冷冰冰的,多問了一句都會被罵,這些年待在身邊,也算是懂得很多的默契。
及比如剛才,飯菜一端進去,石南葉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要屏退,即使眼前有個當年自己的恩人,也只能是匆匆打過招呼之後,趕緊出去。
京墨看了看已經消失在門轉角處的小張,才轉過頭對石南葉說:“阿南,你還是這麼霸道啊。”
石南葉笑著:“當年如果知道你和小張有這樣的奇遇,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奪人所愛的。”
京墨無奈地一笑:“我當時已經選擇留在部隊了。小張他也是需要工作,當時也算是時機合適。”
“那這麼說的話,我就不客套了。小張還是繼續當我的司機,你不介意的吧?”石南葉就著花生米喝了一口水壺中實際上裝著酒的水。
京墨說:“你高興就好。歐洲那邊我已經跟他說過了,讓他暫時不要聯絡白老師。”
石南葉豎起大拇指:“還是你夠意思,想的周到。哎,看來我真是在這裡面呆久了,腦袋有些生鏽了。”
這話一出,兩人皆是相視一笑,默契地拿起各自跟前的酒壺,喝起來。
小張剛一退出去,手機就在震動,眼下的環境也不適合接電話,快步走出軍區後,手機震動停下了,開啟一看,才發現是白老師的電話。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才反撥了回去。
電話那頭的白芷剛回到屋裡,手機就響起來,接起來才知道是小張。
小張:“白老師你好。你剛才打電話,我這邊有點事。先生我已經很久不見他了。”
小張的話一出,起先白芷還覺得正常,越到後面才知道不正常,說得這麼順溜還滴水不漏,擺明就是提前已經演習好了的說辭。
白芷說:“沒事。我沒想問他。我就是剛才手機放包裡,可能無意中解鎖了,撥錯了吧。”
原本洋洋得意的小張,怎麼也沒想到多餘的話真是害死人,可眼下也只能繼續圓謊下去:“ 哦,我以為你是想打聽先生的事呢。白老師這麼不在意的態度,先生知道了要傷心的。”
“他自己說出任務的。還說什麼暫時不能聯絡,難道說,這麼久沒個訊息,生氣的人不應該是我嗎?”白芷詰問道。
原本還想著能掩飾過去,眼下卻被這樣將了一軍,小張心裡也打著鼓,正準備接下來的說辭時,白芷卻說:“好了,小張,你也不必為他說什麼話。我相信他這麼做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