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我手機欠費了。”
王老師說:“也還好,你沒遲到。李主任剛才沒罵你吧?”
白芷搖搖頭:“沒呢。市裡大領導來,幹嘛的?”
王老師也是一臉迷惘,只能猜著大概說:“可能是為開學工作的考核吧,聽說這次的檢查學校都很重視,有關期末的考核評估呢。”
白芷眼神沉了沉,看著站在校長旁邊的林文,身著一身純白色的襯衣,配著黑色的西褲,腳上一鋥亮的 皮鞋。整個人看起來少了校園學生的青澀,多了些成熟穩重的氣質。
林文這時忽然轉過頭來,正好對上白芷打探的目光,然後很是羞赧地別過頭去,不好再看她,嘴角卻壓抑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在這樣短暫的一瞬間,林文似乎是看到了一絲的希望。
白芷記得校長曾經在開會的時候,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說:人與人之間最細微的差別其實並不是智商,人與人之間最細微的差別,其實是情商。
林文的智商應該處於中上的水平,可是他的情商,真的就是低到了低處。如果是一道正兒八經的題,他或許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解答,可是面臨著像白芷這樣的女孩,他實在是無法看清了。
市裡的領導很快就到了,校領導在看到市裡公務車停定了之後,趕緊走上前去,握手寒暄。
只見第一個從上下來的是一個方臉清瘦面容的中年男子,那繃緊的臉面無表情,讓人不由地產生壓迫的疏離感。
校長走上前去,伸出手:“歡迎領導來我校視察工作!”
中年男子輕輕伸出手,禮貌性地與對方一握,點了點頭,臉上也看不出任何多餘的表情。校長依次 與他身後的幾個中年男子招呼之後,便給旁邊的林文使了個眼色,由這名剛剛上任的引導員引領領導們進校門參觀。
等所有的人都陸續進校門去了,白芷想著偷偷地溜走,剛準備轉身,身後嘲弄似的的聲音說:“白芷?真沒想到啊,”白芷轉過身,那人的臉龐才在模糊不堪的記憶中慢慢地清晰起來。
那是一副眉目清秀的面容,如果沒有此刻的這副刻薄的眼神,整個人看起來也算是稱得上可人的,可偏偏就是這樣原本可以讓人憐惜可憐的模樣,卻讓人偏偏生出了對她的憎惡。
“你想怎樣?”白芷揚了揚眼瞼。對於這樣擺明是要找麻煩的人,她也懶得再應付客套的話,即使眼前的人上次直接大筆一揮直接給了他們學校一個差評。
蘇木蘭以為她會像之前那樣有一些怯懦,或者是害怕自己而低頭,可是她忽然的傲氣,更讓蘇木蘭覺得有必要讓她看清楚現實了:“不過是幾個月不見,你就這樣硬氣了?白芷,我告訴你,石南葉你就別想了,他不是你這種人可以高攀的!”
這樣的話如果在前幾個月前說出來,或許她真的會在意,會在心裡深深地自卑,會最極端的方式去分手,以自以為悲壯的方式來結束這段本就不勢均力敵的感情。
有句俗語是這樣說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既然她白芷本就是一無所有,不能高攀又怎樣,還不是一樣要和她在一起。
“你說夠沒有?”白芷對於這樣耳朵都能聽起褶子的話有些惱火了,捏了捏眉心,談了口氣:“我管他什麼樣的高枝貴胄,他選擇了我,我是怎麼都不會放手的。”
蘇木蘭被氣得眼睛都綠了,急急地喘著粗氣:“你,你,白芷,你被得意,石南葉都快訂婚了,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
“不管我能得意多久,反正現在是我佔著他女朋友的名義。”白芷鬆了口氣,無所謂的樣子,有種恃寵而驕的意味。
像白芷這樣用著無所謂的態度卻在字裡行間極盡秀恩愛真是讓人咬牙切齒,蘇木蘭從這樣的言語中受到了有史以來的暴擊,幾番惡狠狠地眼神遞過去也無果之後,冷哼一聲決然轉身而去。
白芷閉了閉眼睛,腦袋一陣的眩暈,與蘇木蘭扯著麵皮面對面的交鋒,已經快耗盡她今天所有的精氣神了,即便剛才還那樣的剛勇,毫不認輸,可一想到蘇木蘭話語,與生俱來的自卑感,片刻之間就湧上了心頭。
“即使他要訂婚了又怎樣呢?大不了就回歸一個人,日子還不是得過。”白芷只是在自卑感之後,心下起了一種深深的破罐破摔的心理。
“白老師”,李主任氣喘吁吁地從教學樓那邊跑過來,用著一種火燒眉毛的急切語氣說:“你怎麼還在這裡,市領導正點你名字交材料呢!”
白芷納悶兒了:“什麼材料?之前縣局不是檢查過了嗎?”
李主任:“蘇主任說要重新檢查一次。你趕緊地。”
原來是她。白芷對這樣的以公報私的行徑不恥,明面不行的,就喜歡在暗地裡搞些小動作,所謂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大概指的就是這個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