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愣了愣,她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白芷有些反常地過了頭,印象中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認真地討論過生活,談論過工作。
方雲看了看她,眼底有一種陌生地讓人不看不透的迷惘和固執:“這樣的情況,不會存在。因為我根本不會和這樣一個嫌棄我的人在一起。”
“如果是京墨呢?你也不在意嗎?”白芷看著她那樣的固執有些心疼。
方元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了。含糊其辭地,像是要刻意迴避的那樣。找了個託詞就離開了房間。
等方元一走,白芷才意識自己是多麼的自以為是,方元好不容易考上現在的工作,好不容易結束了畢業後奔波流離的生活,而她呢,是準備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方元身上嗎?
白芷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情收拾好行李的,當她準備出門的那一刻,她再三的確認了自己的心意 ——她想要的生活,她能努力到達的程度,不是為別人,也不是為面子。是為了自己心裡的初衷。
而後又想起早晨對方元說的話有些過分了,寫了張留言條,把中午的菜和飯都打理好,才提著行李出了門。
夏日的陽光出的早,不多時,地面就散出一股被烤得滾燙的水泥氣味來。熱氣還在不斷的上湧,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那些樹林和遠處山林深處還未被曬開得霧氣。
從小鎮到新市的車程三個小時。若是換在往常,坐這麼久的車,白芷早就暈得七葷八素了,不會像此刻安然地坐著。
中途的時候,車子應著路邊招手的小夥子停下來。
小夥子一上車,四處看了看,慢慢緩緩走到白芷身邊,輕聲問:“同學,我可以坐這嗎?”
白芷看了看眼前的人,濃眉大眼的,笑得時候就露出那一排雪白的牙齒。白芷點了點頭。
小夥子很有耐心,靜靜地看白芷把座位上的東西收拾好了,才輕輕慢慢地坐下。
車子在快要到新市的一個服務區停了停,身邊的小夥子把包放在座位上,有禮貌地請白芷幫忙看著後,跟著人群下了車。
不多時刻,司機拿著喇叭呼喊著他的乘客,那陣勢讓白芷想起了小時候和小夥伴們玩到忘了時間,這個時候就會有家長找個高出,扯著嗓子呼喊。
這個時候孩子們聽見家長的聲音,心裡一邊惋惜遊戲沒有盡興,一邊又害怕回去晚了會被打。只有和夥伴匆匆道別,然後還不忘約定明天遊戲的名目,一切安排妥當後,才依依不捨地各自回家。
人群應聲上了車,司機師傅清點人數無誤後,才發動車子。
小夥子上來的時候,身上漂浮著一股還未散去的玉米的清香,他還是輕輕地坐下,眼神小心地掃過白芷 的側臉,清咳一聲,小聲地說:“同學,你也是去新市的吧。”
過了許久,見白芷也不回答他,又說:“同學,你知道新市哪裡有考研的培訓嗎?”
白芷忽然轉過頭來,眼神和他的一觸,頓時有些尷尬,慌忙收回視線,低著頭說:“你也是考研啊?我在網上看到有一家學子堂。”
“哦。”小夥子故意長長地拖長了音調,“我以為你不會說話呢。”
見白芷一臉的茫然,又補了一句:“從我上車招呼你,你就只是點頭搖頭的,我以為你.....”
白芷也不搭話,轉過身子,把頭輕輕靠著後靠墊,佯裝假寐。
小夥子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閉了嘴。氣氛安靜下來。
車子在城裡兜兜轉轉,終於到達新市的車站。司機師傅拿起喇叭,用他渾厚無比的聲線,在狹窄的車子裡隆重地宣佈到站,乘客注意安全之類暖人心的話。
白芷等所有人都下了車,拿出包裡的礦泉水一口飲盡,把瓶子扔進垃圾桶,才帶好自己的行李走下去。
一下車,就把外面的烈日炎炎和車內的清爽如春的溫度作了對比,熱氣撲面而來。
白芷在站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去住處。摸出手機的時候,有幾個未接來電,號碼都是房東打來的。看樣子是很著急把房子租出去。
白芷找的房子環境雖然偏一點,但都還算是大馬路邊,而且在新市來說,價位也比較合理,到兼職的地方也比較近。
白芷到了地方,提著行李上了樓,樓道窄了些,好在每一層都有監控,安全應該能保障,房東已經在房門前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