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還沒怎麼樣,劉章下意識地一屁股就蹲下了。
只有劉恆和陳樂,畢竟年齡大些,儘管心中也是害怕緊張,卻到底都是站得筆直,不肯叫人嘲笑輕視了去。
只是,當那紙鶴穩穩飛起之後,他們發現,其實穩當的很!
初時微風徐來,繼而和風舒暢,最後也不過是勁風蕩衣、獵獵做聲罷了!
度過了內心最初的恐慌與擔憂,當一切平穩下來,那紙鶴雖難說通靈,卻始終穩穩地平展雙翼,緩緩地飛向北面的山坡,劉恆的心裡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這一刻,他站在紙鶴之上,忽然覺得這此前從未體驗過的視角,竟是如此的宏大而迷人。
身後是初升的朝陽,腳下是繁華熱鬧的市井,面前是漫山遍野的碧綠的野林,而頭上,則是青秀峭拔的望雲山!
蕩胸生層雲!
他深吸了一口氣。
身旁三丫忽然打了個飽嗝。
連續兩頓,這個饞嘴的丫頭都吃得太撐了!
…………
穿過濃密的雲層,眼前豁然開朗。
此時俯身下望,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座座雕樑畫棟的院落、廊廡、亭臺,起落有序地坐落在群山之間。
正行進間,兄妹四個目不轉睛地看著下面的建築群落,身邊忽然有人御劍飛過——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去的遠了,劉恆等人甚至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一柄什麼樣的劍,劍上是什麼樣的人。
然後,陳滔忽然說:“諸位穩住,咱們要到了!”
他說話間,那紙鶴雖是死物,卻有若通靈一般,竟盤旋著、徐徐地向下方飛去。不過十幾個呼吸之間,眾人只覺面前的視野一小再小,終於,紙鶴緩緩地落在了山中一座佔地面積足有兩三畝大小的廣場上。
從半空中俯視的時候,他們已經看清,這是山中的一處山谷。
而且似乎是建築在山勢的最下方。
等劉恆等人下了紙鶴,那陳滔也輕鬆地邁步下去,只不過打個響指,那紙鶴就在眾人面前又倏然縮回了巴掌大小。
陳滔將其收入掌內、納入懷中,然後抬手一指,道:“這裡是上山必經之地,尋常弟子,在這裡就不得再御物飛行啦!瞧,那邊,銓選司,就是咱們要去的地方啦,諸位,請吧!”
三丫忽然又打了個飽嗝。
…………
天色雖早,銓選司門口卻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了。
未到門前時,那陳滔已經取出一枚臂章帶上,神情也一反在劉恆等人面前時的和煦如風,忽然就變得有些肅然威整起來。
有他帶著,劉恆等人直接越過許多人,也不見有人表示什麼不滿,眾人就已經進到了銓選司的大門之內。
卻原來,這邊還沒開始呢。
但這銓選司內,那陳滔似乎很熟,到處打個哈哈聊上幾句,很快就帶著劉恆等人把所有應走的程式走過了一遍。
然後,他帶著四人離了前廳,推開後門,進了一處大院子。
又與廊下兩個帶著臂章的年輕人笑談幾句,他這才轉身對劉恆等人道:“讓這位師兄安排你們進去吧,一個一個的進,就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