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剛剛報道了趙恩慧和劉景盛離婚,劉景盛將公司給趙恩慧,自己只留了一套房產的訊息。又繼續報道了慕光國際的二少和寧夏娛樂的千金即將訂婚的喜訊,訂婚宴就安排在明天,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病床前的夏玉薰正疑惑趙恩慧為什麼突然宣佈離婚,卻在看到下一條訊息後,呆滯了許久。怪不得宋卿皓不讓她看電視呢,怪不得慕南晉當初會說那樣的話,怪不得……
看到這裡,她手忙腳亂地拔下輸液的針管,落荒而逃。
……
H市,慕家。
“念勳。”慕雨端著清粥,又一次嘗試敲著慕念勳的房門。自從慕念勳離開T市後,慕雨便跟著他過來。這期間,夏玉薰打了很多電話,她也沒接。後來,就沒有她的訊息了。或許她聽了慕南晉的解釋後,死心了吧!
凌亂的房間裡,慕念勳穿著夏玉薰為他買的睡衣,不修邊幅地躺在床上,手裡抱著那件沾了夏玉薰血跡,被她用梅花圖掩蓋的白襯衫。床頭櫃的相框裡,他抱著夏玉薰笑得無憂無慮。他從不捨得刪掉夏玉薰的電話,卻一次次狠下心不搭理她的來電,通訊錄的她已經安靜了許久,夏玉薰想開了嗎?她放下了嗎?她對自己失望了嗎?
失望了吧!是他讓慕南晉告訴她,他選擇繼承權不要她了。
他至始至終都無法當著她的面說出傷害她的話,卻也帶給她足夠分量的眼淚。可是啊,沒有什麼比讓她活著更重要不是嗎?
“念勳。”門外又傳來慕雨的聲音,他不忍心讓慕雨擔心,才緩緩起身開啟房門。
“姐姐別哭。”慕念勳面無表情地接過清粥,仰起頭一口喝掉,將碗放回慕雨的手上,還沒等慕雨開口,他便關上了房門。
慕雨準備轉身,卻聽見房間裡傳來猛烈地咳嗽聲,慕雨揪心地抬起手想要敲門,卻遲遲下不去手。慕念勳很堅強,在她面前不哭不鬧,只是不希望別人擔心他。
因為喝粥喝得太猛嗆到,慕念勳咳了很久,直到眼淚被咳出來,直到他失去最後一絲偽裝的力氣。
“薰薰。”他失笑:“明天的訂婚典禮不要來好嗎?我害怕面對你,害怕看到你會忍不住跟你一起離開。”
“薰薰,你不知道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薰薰……”他突然失語般坐回床上,顫抖著雙手拿起那件畫著紅梅圖的白襯衫,嬌豔的紅梅在他的襯衫上栩栩如生,或許是因為有鮮血的澆灌吧!他又想起了找到她後的第一次見面,她毫不猶豫用雙手為自己擋住玻璃碎片的畫面。我把支撐心臟跳動的所有力氣給了你,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為誰而心動,除了你,這世界所有人在我眼裡都一樣。
……
夜晚蕭瑟的風呼呼地吹著,吹紅了她的鼻尖,吹亂了她的髮絲,吹得她的眼睛晦澀而生疼。當年和李銘風分手以後,夏玉薰曾發誓,死也不會再回來這充滿黑色回憶的H市。沒想到她還是很沒出息地回來了,在沒死之前回來了。
身上穿著單薄的藍白條紋病號服,手裡拿著手機、身份證和被使用過的機票,手背上大大小小的針眼在機場的路燈下照射得格外明顯,其中稍大一點的血洞還往外浸著血絲,整個手背又青又腫。蒼白的臉龐看著熟悉的機場,腦海裡塵封的記憶又叫囂著翻湧而出。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上牙與下牙相磕,緊繃著的腮幫子適時傳來令人煩躁的痠痛感。
聽到慕念勳明天舉辦訂婚典禮的她不顧一切拔掉針管,匆匆來到這個城市,甚至連衣服都忘了換。路人用複雜又疑惑的眼神不著痕跡地掃過她,便匆匆離去。正在她傷神時,手機適時地響起來。她接過電話,淡淡地問:“怎麼了?”
“你去哪裡了?”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儘管很生氣也忍住了想要大聲說話的衝動:“為什麼在我離開以後偷偷逃跑?你在哪裡?”
“我沒有逃跑,病房裡有點悶,我在花園裡散步。”夏玉薰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著慌,言語裡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夏玉薰。”宋卿皓急得大吼起來:“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沒有,我真的在……”
“你的藥水的量根本沒變,說明我離開以後你就自己拔了針管。”宋卿皓喘著粗氣,儘管他盡力調整自己的呼吸,還是能被敏銳的夏玉薰察覺到。
“不要管我了好嗎?我只是想一個人靜咳……咳咳……”夏玉薰連忙捂住嘴,捂住手機將它移遠一些。
“咳咳咳……”她的身體越來越難受,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被拿遠的手機,原來他這麼細心地記著關於她的一切,原來她不見了也會有人著急的四處尋找,可是對不起啊宋卿皓,我還是辜負了你。
“薰薰,你怎麼了?你有沒有事?你在哪裡?”宋卿皓聽到一陣咳嗽以後,電話裡的突然沒了聲音,心裡的不安被越放越大。
“我沒事。”半響,夏玉薰強忍住喉嚨的微癢,苦澀地笑起來。一時間,她忘了黑夜的寒冷。呆滯地蹲在機場外的廣場上,看著人們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聽著電話裡宋卿皓喋喋不休的詢問。
“好了。”夏玉薰打斷宋卿皓的詢問,再一次強調:“我沒事,我只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晚安了。”
“可是你還生著病呢,你……”
夏玉薰結束通話了電話,對不起宋卿皓。夏玉薰強撐著身體攔了一輛出租,來到人流不息的商場。明天要去見她的念勳,她要穿得體面一些。
“咳咳咳……”夏玉薰捂著嘴獨自一人坐在服裝店裡皮質的沙發上,身穿制服的導購小姐幫她打包好晚禮服,走到她跟前輕聲詢問:“小姐,您沒事吧?您看起來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