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沒有選擇,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會阻止趙恩慧嫁進劉家。
第二日,李銘風大大方方地來上班,曠了好幾天的班,回來竟然被升為總經理,所有人都不服,卻又不敢反駁。
李銘風好心情地看著面色各異盯著他走上總經理之位的人,他真是愛死了曾經欺負他的那些人不服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
周勤民的葬禮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周煥雅沒日沒夜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周母也日漸憔悴,劉媽看著這個毫無生氣的家,心裡泛起一陣酸楚,夏玉薰登門拜訪過幾次,都被周煥雅回絕了。丁宏也勸了幾次,也被周煥雅轟走了,現在的她油鹽不進,聽不進任何一句關於趙恩慧和夏玉薰的話。
而她的鄭毅,自從葬禮過後,他的電話時不時關機,時不時無人接聽。周煥雅煩躁地趴在大床上,紀檢部的人就要下來了,她現在能做的事就是等待。人都死了,還來做什麼?可是人家怎麼知道周勤民當天爆出醜聞,第二天就自殺了?
周煥雅不死心,又開始撥打鄭毅的電話,打了好幾個,電話裡仍是一陣忙音。周煥雅不甘心又撥打了過去,許久,對方才接通電話。
“鄭毅。”周煥雅喊了一聲,對方沒有回應,她卻聽到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曖昧的氣息透過冰冷的電磁波傳到她的身邊,她的心咯噔一聲墜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她痴痴傻傻地癱坐在床上,電話也一時間忘記結束通話。
“婉兒,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是鄭毅的聲音,充滿磁性又極具誘惑力。
她想起了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這般極具誘惑力,現在大腦被噁心兩個字佔據。不知何時,眼淚劃過她的臉龐,她曾經以為,他所有的溫柔都只屬於她一個人。如今是什麼讓他一聲不吭就離開了自己,是什麼?
“寶貝,你輕點……”舒婉的輕喘。
“嗯……”鄭毅的迎合。
電話裡的聲音還在繼續。
周煥雅放下手機,將自己縮成一團,頭埋進自己的膝蓋,雙手捂著胸口,那裡悶悶的、酸酸的。她咬著牙,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要堅強,絕對不能哭。她要給鄭毅解釋的機會,只要他否認,她就相信,絕不追究。
電話的另一邊,兩人坐在沙發上,鄭毅強制住顫抖的聲線說著那些臉紅心跳的話,眼淚早已打溼他的臉頰,他不喜歡流淚,如今卻控制不住要流淚。他沒有多少時間了,只有傷透她的心,逼她強大起來,他才能放心離開。他不想讓她陷入愧疚中,受了傷,時間會治好傷口,可是她一旦背上愧疚,那就是永遠都抹不去的痕跡。
鄭毅將電話結束通話,舒婉看著他,眼裡全是愧疚:“對不起,鄭毅,我不知道我妹妹為什麼會……”
“……”鄭毅嘆了一口氣,揉了揉又疼又澀的雙眼:“你還得陪我演下去呢!”
“可是你判刑的時候,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騙她出國。”
“對不起,對不起。”舒婉能說的只有對不起,她雖然失去了自己的妹妹,可自己的妹妹不但殺了人,還牽扯上無辜的人,她怎麼也無法擺脫內心的愧疚感。
鄭毅望了望窗外無邊無際的黑夜,低頭拿起手機,她的照片將他的手機相簿裝得滿滿的。
這熱鬧的世界人口很多,可疑的人很多,苟活的人很多,可憐的人很多,無辜的人很多,傷心的人也很多,誰的精神被人們千刀萬剮,誰的信仰早已支離破碎,誰是失去靈魂的空殼。再去琢磨,都太遲了。
宋卿皓自從表白失敗後,就將自己置身於無休止的工作中,日日夜夜,無論大小都親力親為。不喝酒、不彷徨、不哀怨、不哭也不鬧。
夏玉薰請了長假,慕念勳陪在她身邊。周煥雅辭了職,丁宏也在勸自己看開。每個人都很忙,他們都無暇顧及別人。紀檢部的人還在路上,簡仁的死也被人發現了,警方正在追查兇手。
周煥雅靜下心來打電話給鄭毅,他自知自己時間不多了,也該和她見面了。
當鄭毅在求婚的地點見到周煥雅時,他有些恍惚。不久前,這裡充滿了甜蜜的味道,那時的他滿心歡喜,因為知道自己就要和心愛的人修成正果。現在,這裡瀰漫著悲傷的氣息,因為他知道自己能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已經耗盡了。
他知道她的用意,卻不得不傷害她。
鄭毅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換上冷漠的表情,也不管站在一旁的周煥雅有多難受。他想管,他想抱抱她,可是他不能。
“去哪兒了?”周煥雅見到他,沒有激動地上前抱住他,也沒有責怪他,冷冷的、淡淡的。
“周煥雅。”鄭毅低下頭,不敢再看她的眼睛,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