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抹了抹眼淚不去看他,她想明白了,人善被人欺,她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絕不能再像從前那樣軟弱下去了。
……
羅娟這輩子做了不少的虧心事,但都憑藉一張翹嘴黑白顛倒,從頭贏到尾,這是她第一次嚐到陰溝裡翻船的滋味兒。
在派出所被拘留的這幾天,她不間斷的做著噩夢。醒過來以後,她又驚又怕,她和辦案的民警翻來覆去像個祥林嫂一樣說了一遍又一遍,然而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她嘴裡所說的事實。
要說也怪她自己不懂收斂,她的聰明太“放”了,和蘇珏一家的忠厚相比,一開始就在人的心中烙下不可磨滅的第一印象。
偶爾冷靜下來,羅娟總因為蘇珏浴血時仍保持的微笑感到心有餘悸,如果換了她自己,她絕對無法為了算計人對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因為技不如人,這個黑鍋,羅娟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可羅娟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認命。
她清楚刑罰有多麼可怕,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恐懼即將到來的牢獄之災。
她在拘留所裡心驚肉跳的同時,蘇母摸到了鄉政府辦公室。
蘇父咬死了不肯答應出面去和弟弟一家要賠償,蘇母只能親自出馬,作為補償,蘇父在一家人去市裡的決定上做出了讓步。
蘇母是個惜福的人,她很明白能得到這樣一個結果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了,有了去市裡的這條後路,她做事也更加放心大膽,不用再顧忌日後一個村子裡生活的情分,思考也能更加透徹客觀——她只是習慣了軟弱,卻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笨女人。
鄉長*將銳利的視線投在眼前這個中年女人身上,他對蘇珏倒在血泊裡的那一幕仍感到記憶猶新,說實話,打一開始他對蘇父和蘇母的軟弱作風是相當看不上的。
而現在……他總覺得這女人有什麼地方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蘇母第一次坐在這個對村民們來說都有種特殊地位的辦公室裡,心中卻不像自己以前以為的那樣充滿忐忑。
從蘇珏出事以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被巨大的打擊壓迫出了相當的分量,除非天在此刻塌下來,否則她應該沒有什麼可畏懼的了。
這是她頭回感受到自己能擁有如此澎湃的勇氣,該感謝遲來的母性帶給她的力量。
“你今天來找我,是想要和我討論羅娟同志的處置意見嗎?”
蘇母沉默了片刻,壓倒心頭的不甘,點了點頭:“我恨不得她去坐牢。但現在也不是爭口氣的時候。”
*贊同的點了點頭,能不被仇恨矇蔽雙眼,為長遠的利益暫時隱忍,這是個已經學會理智的好徵兆。
“你放心吧,賠償問題我會幫你跟進,至少小孩的醫藥費,他們那邊是逃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