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徐文壁連夜修復了這裡的烽火臺,掛在天穹的徐階可還在提醒他們。
但只有深入此地,人們才發現死寂之下的悲劇。
尚且身處襁褓的嬰兒屍骨堆滿了徐階的密室,一節節慘白的人類指骨,上面佈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疤,鑲嵌著金邊的頭蓋骨承滿了腥臭的血液。
徐階日常所用的精舍蒲團上,還擺放著一串佛珠,裡面夾雜著嬰兒頭骨磨成的白骨珠,鮫人的碧綠眼珠,還有洪武時的銅錢。
以及藉助紫河車和嬰兒骨血、妙齡女子的眉心骨、以及近萬數被活剝被虐殺至死的怨魂怨氣,煉製的一爐金丹。
嘉靖正是將這份歹毒的金丹混合著奸奇的魔咒一起吃了下去。
以至於被當場打落神位。
欽天監的修士們小心翼翼的用硃砂畫上符咒,那是皇帝的部分真名。
修士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這些死去的冤魂超度往生。
只盼著他們能夠魂歸金座,而不是落於混沌邪神的手中。
徐文壁木著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這間密室的。
“國公,其他人都等著你來做決議呢。”左右立馬上前來,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邊。
這裡靠譜的人,能拿主意的人,能服眾的人,可不多了。
海瑞不在,就屬定國公徐文壁地位最高。
魏國公徐鵬舉也收斂往日的浪蕩模樣,這貨連門口都不敢進去,一見徐文壁出來,連忙問道:“裡面是何情況?”
“觸目驚心啊,若不是海公,誰能想到徐家居然如此膽大妄為。”定國公徐文壁走在天光之下,感到陰冷之感盡去,手腳恢復了過來:“請他們過來吧。”
而藍道行正好在此時出現。
“藍道長,沒有朝廷的旨意,徐某不可能調兵給你。”徐文壁立馬說道。
魏國公徐鵬舉抬頭望天假裝聽不見。
“若我說陛下口諭呢。”藍道行掀開白色的兜帽,從大雪中緩緩走來,在門檻前駐足而立:“定國公徐文壁,魏國公徐鵬舉,接旨。”
魏國公徐鵬舉二話不說,立馬就跪了下去。
而徐文壁看著藍道行信誓旦旦的樣子,一咬牙,終於還是單膝跪地,這廝要是敢假傳聖旨,定要他好看。
但徐文壁剛一低頭。
他們就聽見了耳畔響起皇帝的聲音,滿天風雪在此刻凝結。
“就依藍道長所言行事。”
遠在千里之外的皇帝親自以大法力降下聖喻。
徐文壁驚訝的看了藍道行一眼,拱手拜道:“臣徐文壁謹遵帝命。”
魏國公徐鵬舉抬起頭,恭敬的說道:“臣遵旨。”
眾人送走了皇帝,這才起身,徐文壁按劍而立看向藍道行:“不知藍道長要多少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