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茫然無措的站起身來,捂住額頭。
他要幹什麼來著?
朱翊鈞滿意的點點頭,這種手段近乎於毀滅自己的部分靈魂。
已經和人道毀滅沒什麼兩樣了。
“大伴,下去吧,朕乏了。”朱翊鈞逐漸放鬆,睏意止不住的上湧。
馮保條件反射般的答應下來,隨後面色蒼白,腳下飄忽的離開了寢宮。
朱翊鈞緩緩閉上雙目,強撐的精神終於懶散的放縱下來。
帷帳遍繡雲紋,綴百果,使人入寢之時如在霧中。
為了讓皇帝睡的安心,睡的滿意。
來自琉球島的鮫人獻上的鮫紗羅帳,繡著海水紋配銀線玉蘭花。
在天光微亮之時,朱翊鈞好似如墜幻海。
紫禁城外卻火光沖天。
宮中的禁衛按照名錄挨家挨戶的搜查。
而巡城御史則統領著兵馬司的兵士為他們收拾後事。
菜市場人聲鼎沸,絡繹不絕的囚徒被押赴刑場,等候處置。
其中只有嘉善公主以身免,駙馬都尉許從誠的私藏甲冑的罪名,少不得分潤給了自己的子孫後代。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支將就此絕嗣,只等在至高天相會了。
而另一位倒黴蛋,戴鳳翔正披頭散髮的被倒吊起來。
扒光了身上的衣物,赤裸裸的肥胖身軀隨著繩索微微顫抖。
六月的帝都,溫度驟降,細皮嫩肉的戴鳳翔哪裡受過這種罪。
“吾不服!你們這是公報私仇!”
在他看見海瑞親自趕赴現場後,這種憤怒到達一種極致。
海瑞當年被彈劾的理由是什麼,是前所未聞的“魚肉士紳”。
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在隆慶皇帝的退縮下,海瑞黯淡離去。
心如死灰。
而如今,攻勢逆轉了。
葛守禮臉色鐵青:“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堵住他的嘴。”
而在一旁,來自北鎮撫司的行刑官和來自太醫院的太醫正打著哈欠。
為了將凌遲的效果達到極致,還特意配備了太醫。
海瑞一言不發,冷冷的站在一側。
按理來說,他並沒權力干涉此事。
但是誰讓人家一隻手就可以打死所有人。
至於他和戴鳳翔的恩恩怨怨。
海瑞早就不放在心上。
但是陛下說,殺人就要誅心。
於是,海瑞來親自監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