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一看真會移動,嚇的一聲嚎叫引吠了全村的狗。
他扭頭就跑,一下撞到了自家門口的石墎子,腿瘸了,隨手拿起門口的長竹竿往水塘裡打。
“二伯到了八輩子血黴,遇到掛王你這個侄子。”
“我怎麼還記得二伯上上次還被掛王的瀉藥給放倒了?”
“233333”
離那麼遠,怎麼可能打的到,正在暗笑,耳朵一陣劇疼。
原來那竹竿是堂哥的釣魚杆,**長長的線帶著魚鉤,竟然鉤住了我的耳朵邊。
他一回扯,我差點被拉下了水,皮盆被疾速帶向他所在的岸邊,一撞水面,沉了。
我疼的冒了虛汗,騰手去扯魚線。
二伯不清楚那是魚竿,以為鬼凌空吸住了,又平移著到岸邊,以為追他,丟了魚竿撞開門,拖著瘸腿爬進去了。
我耳朵上掛著魚鉤,一跑,拖著魚竿太疼了,就想把魚鉤取下來。
鉤是帶倒刺的,取不掉,扯的血糊滋拉的,正在拽著,二伯家沸騰了,就聽見二嬸破口大罵:你要死了嗎?!怎麼爬到床上尿啊?
二伯語無倫次叫喊:…沒~沒憋住…有鬼…有鬼啊……
二嬸嚷了起來:老眼昏花的,又看錯了吧?我去看看!
我一驚,用手揪著魚線,拖著長棍跑進竹林,那棍子晃悠悠的左右擺動,棍頭和線交接處一下掛在一根竹子上,嗞的一下鉤豁了耳朵。
我疼的眼淚射了出來,捂著耳朵蹦了幾圈,哭著鑽出了竹林。
上衣血了不少,就跑到水庫邊脫下洗了洗,起身哭著想往家回。
水庫邊是堂爺爺家,老年人尿頻,正在大門口呼呼啦啦撒尿。
一看月光下的水裡鑽出來個長髮遮面的,還低聲的哭,捏著工具的手亂晃起來,那尿瞬間甩的畫地圖一樣。
他轉身就往屋裡跑,一腳絆在門檻上栽倒在地。
堂爺爺年紀大,我沒想到頭髮沒摘掉,跑著想去扶,他一轉身看見還攆來了,咣噹一聲關了門栓上,在裡面嚎啕大哭起來……
我趕緊回了家,忍著疼痛沮喪的睡了。
第二天村裡沸騰了,二伯說池塘裡多年前淹死的小孩出來了,堂爺爺也拿著摔掉的兩顆門牙做證,一時間人心惶惶。
耳朵上有傷,我弄了個帽子歪戴著,藉口害怕,要去不遠的外婆家住幾天。
半夜翻牆我溜出了外婆家,偷偷從竹林下鑽進了池塘邊,想把水裡的皮盆撈上來。
猛一抬頭,看到岸上亮著一排燈,一個道士正坐著閉眼唸唸有詞。
原來二伯請了道士超度亡魂,我止住腳步,正想溜走,那道士舞起木劍,邊燒著紙邊順著塘坎走了過來。
紙有亮光,跑來不及了,急的不顧水冷,一下溜進池塘,露了半個腦袋希望他快些走過去。
這道士也是個荒唐的人,看到池中一個人頭飄過,驚著大叫著:殺人了!殺人了!那小鬼出來索命了!
二伯看見老道士如此不尋常,覺得定是那小鬼不好對付。
便又敲起了臉盆,半夜中,村裡的大伯,二叔,連隔壁家不經常出來的嬸子都出來了。
來的人群裡充斥著罵孃的聲音,還有的人在說這閒話。
來的人舉著火把,油燈,甚至連不常用的金屬手電筒都出來了。池塘邊上充斥著火光。
我在池塘裡只好憋著氣游到池塘邊上,我只想著要趕快回家。
手腳都麻木的失去了感覺,好一會終於游到了岸上,正好看見一大群人拿著燈往這邊趕。
其中不乏有幾個人扯著嗓子發出怪聲的,聲音特大。
趁他們還沒到這兒,我趕緊跑吧,跑著跑著跑累了,跑到了二伯家的地裡,又看見了那堆燒完的草垛。
這時又颳起了一陣該死的風,我凍的瑟瑟發抖,我在周圍扒拉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