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注意到了許海風臉上詫異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彎下了腰,問道:“這位爺,您不滿意麼?”
也不怪他為何特別在意許海風,實在是他此時身上所穿的那套行頭過於昂貴,突然出現在這間小小的茶棚之中,想要不惹人矚目也是一樣不可能之事。
許海風對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就算他再不滿意,也不會在此時表露出來。他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輕輕地呷了一口,隨後放了下來,不再飲用。
什麼極品好茶啊,就算是蔣孔明家中的那些茶葉沫子也要比這壺好喝百倍了。
看到他這番動作,老胡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人一定是出身於某個世家門閥,否則又怎會連這裡最好的茶也看不上呢。
“老胡,怎麼又停了,快講啊……”又是一陣催促聲響了起來。
老胡呵呵一笑,道:“要想知道許大宗師如何以一人之力喝退匈奴十萬追兵。”他拿起摺扇重重一拍,發出一聲巨響:“且聽明日分解。”
一滴冷汗從許海風的頭上緩緩滴下,雖然在體質上早已達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但這並不等於他的臉皮也能練至刀槍不入的厚度。
如果是那隻人型暴龍或者是自詡天下無雙的蔣某人聽到這句話,或許會以為理所當然吧。
一人之力喝退十萬匈奴人,真的當他是那頭人型暴龍秦勇麼?就算他是秦勇,在面對十萬大軍之時,怕也是一樣要束手無策。
“唉……又是玩這一手,怎麼每次聽到**,老胡你總是停一下。”
雖然下面責罵之聲不斷,但老胡就是滿面笑容,對一切責難置之不理。果然,片刻之後,下面的人逐漸散去,想來他們也是習以為常了。
老胡拿著托盤,笑眯眯的伸到許海風的面前。
許海風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伸手摸出一錠元寶,拋於托盤之上,在那些個零散的銅板之中極是礙眼。
老胡臉色一變,抬頭打量了眼許海風,拿起了那錠元寶,遞還於許海風,道:“客官若是手頭沒有零散的,只管請便,只要以後空時,記得再來捧一下場,老胡就知足了。”
許海風頗為詫異,他自然能夠感應出老胡說這番話的時候確實是出自於真心實意,不由問道:“你為何不收?”
老胡嘆了口氣,指著元寶之上的官印,道:“這錢燙手啊,若是老漢拿了,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許海風頓時明白過來,他所拿的元寶本是官府庫存之物,在市面之上罕有流傳。這個老胡顯然是精通世故,大概是懷疑這錢來歷不明,是以不敢接受。
“胡老伯……”
“哎喲,不敢當,叫一聲老胡夠了。”
許海風一笑,道:“聽您老說話頗有幾分道理,與說書之時判若二人啊。”
老胡爽朗地笑道:“您過獎了,老漢這是為了餬口啊,他們都是一群窮哥們,就是喜歡聽這調調,與您這等大老爺可是不同的了,如果老漢說得文縐縐的,只怕他們早就逃光了。”
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老胡混跡市井多年,能夠有著一批鐵桿顧客,自然有其道理。
“那麼,在下最後請問一句,您老可曾見過許海風?”
“嘿嘿……”老胡尷尬的一笑,道:“遠遠地瞅了一眼。”
“嗯……?”許海風頗感意外地問道:“那麼他長得什麼樣?”
一說到這裡,老胡頓時來了勁,他手舞足蹈地比劃道:“許大宗師啊,他眼若銅鈴,身高八尺,聲音洪亮,一看就知道是員沙場猛將。”
許海風面色古怪,驟然間大笑了起來。
在老胡詫異的目光中,許海風伸指在元寶上劃了幾下,隨手拋於他,道:“我已在上面做了記號,保證日後不會有人因此找你麻煩。只管放心使用就是。”
老胡接過元寶,見許海風轉身就走,他開口招呼,卻是毫無效果。看著手中的元寶,他心裡嘀咕,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突然,他的動作徹底停止了,在那銀白色的元寶之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個醒目的大字。
他眯起了眼睛,就著日光,看了起來,片刻之後,立即驚呼不已。
在那元寶之上,正是一個偌大的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