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建築風格的不同,根本性的差異一個是縱向發展,一個是橫向發展。”
朱瞻基笑著問道:“那東西方建築的相同之處是什麼呢?”
卡爾索利想了想說道:“其實相同之處還是挺多的,在架構上兩者都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但是如果只能選擇一樣,我會說是對稱。”
朱瞻基又問:“你們西方有迴音道,我們東方會透過水缸,迴音磚來擴音,這三者是否能夠結合起來,形成更好的擴音效果?”
這次卡爾索利有些為難地說道:“殿下,競技場太大了,如今利用銅管擴音已經是我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我去參觀過各家戲院,他們雖然能夠在舞臺下裝上水缸來擴音,也能透過用青釉磚和架設拱形木來擴音但是都用不到競技場這裡來。”
在大明,其實人們已經知道透過共振來傳音,不過擴音效果確實有限。戲臺用水缸,好的戲院也會用青釉磚來建房子,然後在觀眾席的頭頂上加一個凹型木槽來回音,但是對競技場來說,這些技術的確不合適。
朱瞻基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體育館,我是想要建一座大殿,這個大殿需要能坐一兩千人,並且要讓說話的人的聲音,讓每個人都聽得清。”
只需要容納一兩千人的建築,卡爾索利看了看皺著眉頭的吳中,回答說道:“殿下可否能給小臣一些時間,許多問題,我需要跟吳尚書進行驗證之後,才能給殿下一個滿意結果。”
“這件事不急,你下去之後好好研究,有什麼需要儘管向工部要,孤只要結果。吳尚書,工部這邊要好好配合卡爾索利。”
吳中躬身應是,卻又說道:“殿下,應天府最大的戲院都能容納七八百人,擠一下一千人也夠坐了。如果只是兩千人的大殿,完全不必用西夷那一套,臣都能建起來。”
朱瞻基說道:“孤要建的不是戲院,也不需要戲院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孤建這座大殿,是想作為以後大朝會的場所,讓你們這些大臣也都能坐著議事。所以,這個建築必須要宏偉,堅固,要能彰顯皇家氣派……”
吳中楞住了,隨即鼻翼顫動了幾下,眼淚竟然流了出來。
他普通一聲就跪在了堅硬的琉璃地面上,俯首大哭:“殿下竟然會……殿下仁慈,愛民如子,老臣……老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的突然嚎啕大哭一下子把朱瞻基給搞懵了,再看到幾個文臣都跪了下來,皆都稱讚朱瞻基仁慈,無不感動至極的模樣,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來。
自古以來,帝王為了彰顯皇家的優越,無不是在朝議規矩上頗為苛刻。
特別是自唐宋以來,儒家勢力逐漸龐大,在唐代,大臣上朝還是跪坐著,到了宋代,有了椅子,反而變成全部站著了。
後世的滿清抹黑大明,說大明上朝是跪著上朝,純粹是誣衊。
你讓六七十歲的大臣跪幾個小時試試看,腿還能要嗎?
唐代以前,沒有椅子,大臣們上朝都是跪坐,跪坐和跪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是,朱瞻基提出給大臣們專門建一座議事大殿,讓每個人都能坐著議事。這種概念完全不同了,是把大臣們放在一個平等地位了。
所以吳中這個有些僵化的老臣才會感動如斯,覺得朱瞻基實在太好了。
這個時候,朱瞻基當然不會放過拉攏人心的機會,上前一一扶起了幾位老臣。
“奉天殿雖然氣派,但是地方有限。大朝會的時候,那些四品以下的大臣只能在大殿外風吹日曬,遇到颳風下雨更是難熬。
孤欲建一座大殿,能讓所有京官都能舒舒服服地坐在那裡議事,這也是為提高工作效率。孤還準備,在議事大殿上面建水塔,下面建茅房,不至於為了議事,連茅房都不讓上了。”
吳中有些泣不成聲,一直低著頭不讓朱瞻基看見他的眼淚。“殿下此乃仁政,聖舉,老臣感激涕零。”
朱瞻基心裡卻暗笑不已。其實他雖然體貼大臣們站著議事辛苦,但是主要原因還是為了推行他的議事法則。
如今的朝堂上,議事法則的實施,還有許多不盡人意的地方。比如許多人習慣性地站出來反駁大臣的意見。
蹇義作為議長,許多時候也忘記了自己主持的責任,親自與他人辯論。
建一個這樣的議事大殿,除了皇上,就只有議長,還有某一件事的負責人才能上臺講話,就不會擾亂了講話的秩序。
至於誰在臺下鬧,到時候自然有錦衣衛來對付他。
什麼事都應該講規矩,但是規矩不是一天建成的。只有用這樣的硬體條件限制起來,所有人才知道應該按照什麼樣的程式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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