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朗聲道“七千多年了,我們雖同是人族,同宗同源,卻再也不是故土之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便是拿了令簽回去,也不過是一個由著別人擺弄的棋子罷了,就像七千年前一樣,他們不需要我們,就把我們送到了這片災土,讓我們自生自滅。現在需要我們替他們做事了,又開始扮作悲天憫人的救世主,大發慈悲的放我們出去,希冀著我們能夠感恩戴德,以效死命,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是啊,”人群中開始有人附和,“若他們真的是想要就我們脫離苦海,為何不把所有人都救出去?”
向天贊許的看了那人一眼,笑道“沒錯,我輩行走於天地之下,不求俯仰無愧,可最起碼也要有幾斤寧折不彎的骨氣,豈能彎下腰去卑躬屈膝任由他人如此擺布?難道是時間太久,各位都忘了孔甲之亂,忘了先輩的恥辱了麼?”
俊逸少年的聲音不高,更無半點氣勢可言,只是那一番言語擲地有聲,自然便有如黃鐘大呂振聾發聵。
“為人當有脊樑,為人當有氣節,各位如何抉擇,全憑自己,向天不會干涉,但是換了我,”少年微微眯起了眼楮,露出了幾分嫌惡的表情,說出來的話更是字字誅心“便是餓死,被雷電劈死,被罡風刮死,被地火燒成灰燼,也決計不會對故土的那些人搖尾乞憐!”
人群之中,黑壓壓低
下去了一大片的頭顱。
少年轉身,面對著依舊古井無波的司才良,平靜道“我說過,下一個清平天之前不許私鬥,你好像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司才良笑道“我從來只聽我自己的,旁人的話,聽著順耳便聽,若是聽著聒噪,便只當它是個屁。閣下自娛自樂的在這裡聒噪了半天,你的屁.眼兒著實是有些勤快了。”
少年並不著惱,而是微微一笑,接著道“聽說有那雀牌保護,所以你們在這月之國中並不會死?”
司才良懶得理會,雙手抱胸,靜待下文。
“對於這件事情,我深表懷疑。”
少年微微一笑.
同樣是霜狼靈相,但是不同於先前刺殺樹風樹雨她們的霜狼死士,他的身體並沒有出現什麼變化,只是背後有霜狼靈相一閃而逝。
少年右手成爪,腳下不見有何動作,就已經出現在了司才良的面前。
司才良冷笑,硬踫硬,誰怕誰?
一拳出,有血氣凝成金色小錘,與那少年的一爪踫撞在了一起。
司才良的身體極速後退,後腳跟蹬蹬蹬踩在地上,土石飛濺,地面上被踩出了十數個泥坑,這才收住了去勢。而他的拳頭之上,有冰霜蔓延一瞬之間就過了手肘。
少年也後退了兩步,只是很快就站穩了身體。
向天輕咦一聲,單單憑借自己的肉體力量,除了巖族族長之外,九族之中,沒有一人能夠逼他後退。
司才良的修為分明不到五階,肉體力量竟已經與巖族族長相差無幾,若兩人境界相當,而司才良的真元又沒有被封禁,他雖然有信心依舊可以戰而勝之,只怕就要底牌盡出才能做到了。
司才良手臂之上血氣一震,手肘以下,冰霜盡碎。
雖然一擊之後二人之間的高下立判,但是司才良顯然並沒有受傷,單這一點,足以自傲。
向天微微一笑,右手換左手,又是一爪。
司才良並沒有因為先前的失利而選擇防守,而是反其道行之,又是一拳對轟了上去。
這一次,司才良只後退了七步。
冰霜也並沒有能夠再凍結他的手臂。
向天卻依舊退了兩步。
桃花眸子微微眯起,銀白色的月華凝聚在了瞳仁之中,就像是天上的神 ,孤高淡漠,看不到半點的情緒。
在少年銀白色的詭異瞳仁之中,司才良的手臂越變越大,手臂上的衣飾逐漸淡化,直到完全消失不見,露出了裡面古銅色的面板。
緊接著,那層面板也消失不見,裡頭的肌肉,經脈,骨骼,就彷彿已經被人解剖開來,赤裸裸的呈現在了少年的面前。
向天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高頻率震動血氣,抵抗我的冰霜侵襲,並且增強出拳的
力度,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