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元淇是真的蒙了,他這次沒有像之前一樣,只要元雪薇一撲上來,他馬上就用手去撫摸著她的背或者頭髮,此刻,他正雙手無措的任由著元雪薇抱著他。
臨近清晨的時候,躺著安安份份的清河突然發了一次高燒,在聽到太醫說如果這一次收清河挺不過去的話就可以準備後事了的時候,鳳惟著實嚇了一跳。
清河沒退燒之前,她就一直守著他。
看著丫鬟和太醫們進進出出,她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雖然清河是屬於慕容徹的,是屬於西岐的,但是這麼久相處以來,她已經習慣了清河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他反抗命令時倔強的可愛,都讓她習慣。
況且他對她的感情她也能感受得出來,更別說他們還有*……有這一層的關係在,她心裡更捨不得清河就這麼死去。
幸好清河的求生意志還算頑強,挺了過來,太醫院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稍稍安靜了下去。
鳳惟索性也不去太醫為她準備的休息房間了,直接在清河的床邊趴了下來,閉目養神。
由於生物鐘的關係,清河的睡眠時間其實很短,燒剛一退下,太陽才剛冒起頭,他就已經醒了過來。
雖然因為發燒而導致頭腦現在還有些微微的難受,還有一些迷糊,但是也還算清明,他一轉頭就看到了趴在他手邊的鳳惟。
看到她眼下的淤青,他心疼的伸手撫摸著鳳惟的眼睛,揉了揉。
因為清河曾經下過一次病危,所以鳳惟的神經一直都是緊繃著的,如今清河這麼一碰她,她立馬就清醒了過來,對上清河那含笑又帶了點心疼的目光的時候,她的眼淚不自覺的唰的一下流了下來。
清河嚇了一跳,連忙想要起身替她擦拭眼淚,鳳惟眼疾手快的將他按住了:“你的傷還沒好,你還是乖乖的躺著吧。”
聽著她暗啞的嗓音,昨天肯定沒睡好,清河心中一陣刺痛:“我沒事。”
鳳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還說沒事呢,昨天晚上你都被太醫下了病危通知了,你是傻子嗎?以後朕要是丟什麼東西,你躲開了,朕也不會怪你,誰會像你這樣傻站著讓危險近身的。”
越說著鳳惟的眼淚流著就越兇,但是鳳惟知道,她根本不想哭的,但是不知為何,眼淚就是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看著清河眼裡的關切和心疼,她可以肯定,她肯定是在他面前丟臉了。她吸了吸鼻子,冷哼一聲:“朕沒有哭,朕才不會因為你這麼個小小的暗衛哭呢。”
清河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是,陛下沒有哭,陛下沒有因為我而哭。”
聽到他這麼說,鳳惟也知道她剛才說的話裡面有些歧義,她乾脆不吭聲了。
她站起身來,抹了一把臉:“你先在太醫院裡好好養傷吧,朕要去上早朝了。”
鳳惟轉身就要離去,清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幹什麼?”鳳惟心情不爽的瞪著清河。
清河的聲音不似之前那麼冰冷,臉上也不似以前那樣的面無表情,反而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陛下,你昨天晚上也累了一夜了,今天的早朝就免了吧。”
鳳惟沒好氣的將他的手掰開,放進了被子裡面,然後又替他掖了掖被子,沒好氣的說道:“你好好養著吧,外面的事就不要你瞎操心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清河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暖暖的,彷彿種了一個小太陽一樣。
走出了太醫院,鳳惟晃著疲累的腦袋,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被她遺忘了。她繼續甩了甩腦袋,冷哼一聲,現在她是一國之主,就算遺忘了什麼,又有誰責怪於她?他們又怎敢責怪於她呢?
昨天因為幽冥城帶來的緊張氣氛而避門不出的百姓們,今天也三三兩兩的出現了,只是已經不復之前的熱鬧罷了。
雖然知道幽冥城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他們,但是人類的劣根性還是有的,心裡總是會幻想著會波及到他們,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們依舊是小心翼翼的做著自己的事。
也不怪他們不這樣小心,幽冥城的威名著實是太令人深刻了一些,動不動就滅人家族什麼的,在百姓們看來,他們做的真是太輕而易舉了一些,彷彿是家常便飯。
在朝堂之上,鳳惟只說了一句話:“如今鳳榆並不在大雍,如果你們想做什麼朕不想做的事,你們還是自己掂量掂量吧。”
這句話很明顯是對鳳榆那一派的人說的,這兩天她身心疲憊,可不想應付多餘的無聊的么蛾子。
而鳳榆那一派的大臣們也都不是什麼傻子,自然也聽出了鳳惟話語中的意思,也多虧了宿主之前積攢下來的殘暴威名,沒有鳳榆的護佑他們又怎敢放肆,判死罪的理由多的是了,他們又不會嫌命太長,所以朝堂上他們安分了許多,只是那張臉黑的不能再黑了。
只有鳳惟這一派的大臣們神采奕奕的討論著新政策帶來的收益,說的唾沫橫飛,直叫那些反對的大臣們一陣眼饞。
鳳惟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的聽著他們嘰裡呱啦了一堆,很有催眠的效果,如果不是有他們在場,鳳惟估計此時已經趴在龍椅上睡著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退朝,回寢宮的時候,一拐彎就看到了眼皮下一片青黑的元淇,鳳惟愣了一下,與他對視幾秒,驀然想到,昨晚上她跟他約定的事。
鳳惟暗暗的吞了一口唾沫,那是元淇單方面約她的,她沒有答應,這應該不算是爽約吧?
此時的元淇臉色確實是不太好,沒有了往常嬉皮笑臉的氣質,臉上略顯陰沉。
鳳惟自是不怕他的,她臉色一板,拿出了帝王的威嚴,冷聲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看看陛下。”
鳳惟點了點頭:“既然這樣,你現在也看到了,就先下去了,朕累了,朕要歇歇。”說著,越過他就往自己的寢宮而去。
元淇也沒有阻攔她,在她快要消失在拐彎處的時候,他才慢慢的轉過身來,看著那一抹消失的身影,他眼裡染上一股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