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樂一拍手道“蓮公子,這方面可是門學問,我這有大把的經驗可以傳授與你,這人可不能寵,也不能慣。他冷你十天半個月,你也冷他十天半個月,讓他也體會體會你的感受,還有................”
我慌忙拉出她,笑問道“你哪來這麼多的經驗可傳授的,靠不靠譜!”
孟樂道“我好歹是在軍中長大的,軍中成婚的沒有九萬也有八萬九,就算一人只說一句,我也讚了幾罈子的經驗了,都是兄弟們一槍一劍實戰出來的,你說靠譜不靠譜!”
我忙打住她,轉移話題道“你方才話中說有難言之隱是怎麼回事?說上一說,瞧瞧我們能不能幫幫你。”
孟樂敲著扇子,猶豫不言,阿煥道“若是有為難之處,孟姑娘大可不必說。蓁蓁向來孩子心性,想什麼便是什麼,你不必當真。”
“不不不!也沒有什麼為難之處,只是......只是這事有些複雜,我還沒想好要怎麼說。是這樣,我孟跟隨父親常年守在山海關要塞,甚少回京,對京中的皇族貴胄並無深交。”
“只是一樣,我祖父生前在戰場上廝殺了一輩子,年老後留下了一些舊患在身,發作時痛苦難忍,性命攸關。宮中的四皇子曾差人送一株紫玉參王給祖父,對他的舊患很有幫助。祖父一直想還禮謝他一聲,可惜一直都沒尋著機會,祖父身後我與父親便去了山海關,年年回京都匆匆忙忙,不得時間。而且也沒什麼正當的理由去上府道謝,若是貿貿然上府去了,被那些個文官奸臣抓住了小辮子,聖上一怒保不齊是要掉腦袋的。”
孟樂嘆道“我和祖母對這個人情一直耿耿於懷,總想找個機會還上,省的成日裡一想起這事就沒著沒落的,時間越長心中覺得虧欠的越多。近日,我聽府上的小么們說四皇子的府門前熱鬧起來,像是要過生辰一樣,我留了個心差人去打聽,沒想到還真是這麼個事。所以想備一份得體的禮物差人送去,人是沒法到場了,但這禮可是不能少的,畢竟當年祖父得了人家這麼大的人情,得還啊!”
阿煥笑道“依著孟姑娘的家世完全可以從宮中或是私坊中定製,不過,不管是宮中還是私坊,一出一進都是有備案的,你擔心被言官抓住了把柄,便放棄了想法。無意間又瞧見我玉冠精緻,便想轉送與那四皇子做壽禮。”
孟樂點頭道“蓮公子果真是聰慧過人,說的一點都沒錯!”
阿煥笑道“孟姑娘無需煩惱,我這有一現成的巧匠可以介紹與你,凡出自她手必是精品之精,就是宮中的掌珍也不及她半分。”
孟樂喜道“誰?”
阿煥慢悠悠抬眸看向我,衝我淡然一笑,驚的我生生將那剛放進嘴裡的小桃酥“咕嚕”一聲吞了下去。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底湧出,只見阿煥衝我一額首道“自是蓁蓁無二。”
孟樂驚呼道“蓁蓁!可我聽伯母說,蓁蓁如今還未出師呢!她是不能打造東西送人的。”
阿煥笑道“出師不過是個名頭罷了,蓁蓁比那出師個兩三年的更勝一籌,要不要這個名頭有什麼重要的。再說了你們是金蘭姐妹,姐妹之間送些小東西,有什麼打緊的,既不用掛在玉秀閣的賬面上,也不會被言官盯上。”
孟樂歡喜至極,抱著我的胳膊撒嬌道“好蓁蓁,你便應了吧!這對你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動一動手指頭,小半日的時間便成了。蓁蓁,便依了我吧!”
孟樂將我的胳膊抱得那樣緊,我越是掙扎越是掙脫不開,一雙賊精的大眼睛跟撲稜蛾子似得眨個不停。
眼瞅著胳膊越來越麻,最後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了,我放棄掙扎對她解釋道“可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我甚少做男子的發冠,而你又是送給皇家子弟的,我怕我做不好,一來耽誤你的事情,二來損了玉秀閣的名聲。不如,你私下去找我父親,跟他說明道理,請他親自為你打造,我父親一生為皇家辦事,從他手中出來的玉冠銀釵,能圍著京都城轉上好幾圈的。”
孟樂依舊抱著我胳膊不松,眼巴巴的說道“我也想過,但伯父最近不是在宮裡嘛!若是請伯父幫忙,還得進宮一趟,再說了伯父要是知道我是送與皇子做壽禮的,會不記錄在賬冊上!蓁蓁,你便應了我吧!”
若是送與孟樂或是尋常之人到也罷,可偏偏她是要做壽禮送與皇子的,父親曾再三叮囑過,凡是皇家的東西要慎之又慎,不可有半點馬虎。我一個未出師的人,哪裡接過皇家的單子!
而且又是阿煥主動跟孟樂提出這事的,我心裡自是歡喜他這樣看重我,又苦惱他偏要這般看重我。這畢竟是牽扯到了皇家身上,父親又是放過話的,一時間自然不敢貿然應下。
孟樂也是個不到南牆不回頭的性子,我被她磨得不行了,想著這麼多年也是頭次跟我開口,只好應了她。
“就依你了,但我話可要說到前頭,若是我做的東西拿不出手,你也不要將就著送出去,直接換些別的添上就是,莫要拉不下臉來的回絕我,可懂!”
孟樂將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懂懂懂!一切都聽你的!”
我們又坐一處說了一會子話,孟樂見時間不早了便要請辭,我與她一同離開,路過軟香閣時,那群鶯鶯燕燕衝英俊瀟灑的孟樂又是拋媚眼,又是丟手絹的。若不是我拉的緊,孟樂這個沒定性的就被人哄了進去。
我倆一前一後的出了一人巷,剛出巷口便見孟樂呆愣在原地,如石化了一般,我只覺好笑,方才那麼多絕色都沒讓她如此失態,這會子又是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