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山的腳步聲在樓梯上消失很久,周偉良才回過神來。他混了十幾年江湖,頭一回見這麼不識相的小子。居然明言不跟我良哥交朋友,腦子進水了吧?
良哥先是點了一根菸,抽了好幾口,本想穩定情緒,消彌怒氣,最後還是忍不住,將菸蒂用力甩在地上,罵道:
“日你媽,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如此囂張?”
想了半天想不通,便掏出電話,撥給那位曾跟蹤過湯山的紅毛,兜頭便破口大罵:
“日你媽,你跟蹤那小子這麼久,有沒發現什麼異樣?”
紅毛正在一個腳療屋洗腳,小妹將他捏得很舒坦,正閉眼享受呢,驀然被良哥在電話裡大罵,不知自己哪裡犯了錯,一個激靈彈了起來,連泡了中藥的腳盆都踢翻了。
紅毛哭喪著臉說:
“沒什麼異樣啊,除了出門吃飯,就是閉門不出。那天去醫院的路上,還把我打了一頓。”
良哥更加憤怒:
“那小子這麼神秘,你居然什麼都沒看出來?日你妹妹的,你是不是天天去洗腳屋找小妞去了,根本就沒在現場?”
紅毛趕緊分辯:
“沒有沒有,除了撒尿,我幾乎每天都對那小子寸步不離。”
良哥喝了口水,稍稍冷靜:
“你從沒見過那小子跟什麼可疑的人物在一起?”
紅毛一時答不上來,另一手捂住電話,命令重新端了一盆水過來的小妹:
“給我按按大腿根,很酸。手勁重一點。千萬別按偏了,否則我一旦不舉,你可得服侍我一輩子。”
這一邊的良哥見對方許久不答話,又一次火冒三丈:
“日你媽,你嘴巴里塞了大糞是吧?”
紅毛趕緊語無倫次地應付:
“沒有沒有,沒發現有什麼可疑人物。不過,那天泥鰍說那小子身邊………”
良哥立馬警覺起來,打斷他的話:
“不是讓你一個人去跟蹤那小子嗎?怎麼又扯上泥鰍了?”
紅毛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那天去醫院的路上,這小子不明不白地在巷子裡打了我一頓,我心裡不爽,咽不下這口氣,於是糾合泥鰍和鳥毛,想找個巷子報仇。”
良哥怒不可遏:
“日你媽的,怪不得這小子對我這麼不友好。鳥毛和泥鰍都曾跟那小子有過節,相互認識,所以我才派你去跟蹤他,以免他起疑。你居然揹著我把泥鰍和鳥毛都找去,豈不是事情全露餡了?”
紅毛趕緊補過:
“沒有沒有,那天一開始街頭人太多,後來你又打電話找我們,所以最終沒跟那小子交手,只不過跟蹤了一段路而已。”
良哥怒氣不息:
“蠢貨,那小子比你們都機靈聰明,只需回頭一看,就知道我在派人跟蹤他。你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紅毛不敢回罵,也不敢掛電話,只好又一次捂住通話口,指揮按摩小妹:
“這裡這裡,按上來一點。用力用力。”
良哥罵完,咕嘟咕嘟喝了一通水,問紅毛:
“泥鰍看出了什麼端倪?他說啥了?”
紅毛開始回憶細節:
“當天,那小子去醫院不是一個人,而是有個小妞騎輛電動車載他。據泥鰍說,那個小妞他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