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如何用?”
李世民緩緩抬頭:“請浮樑為長安鑄甲為唐王世子鑄甲,鑄唐甲!輕甲七萬,重甲三千,壓三為定,過半添金。”
“你瘋了!?”
“我瘋了?”李世民豎起一根手指:“姐姐,這是你我二人唯一的機會。鑄甲之事,上報回去給大哥,說浮樑鑄甲只需長安的八成,且不問來去,剩下的兩成我們自己為他補上。”
“你!”平陽公主深吸一口氣:“你可曾考慮過這樣的後果?”
“我要李元吉去當個質子。”二鳳輕輕眯起眼睛:“李元吉生性貪婪,若是讓他知道這裡的價格,他必會前來訂購。”
“兩成的盈餘,近四十萬兩,他承不住這個數的。”
“可這樣之後,父親的十餘年的謀劃,不就功虧一簣了。”
“當個閒散王爺有何不好?”李世民輕笑起來:“再說了,長安有兵,鑄甲有何稀奇?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只是這甲從長安出來和從浮樑出來的意味可就不同了。我相信那夏道生有自己的謀劃,朝堂中也不敢明目張膽與我翻臉,天下能與李家抗衡者,無非便是江南郭明懷與李藥師,如今李藥師已死,郭明懷騎嶺南跨百越,誰敢動李家?”
“賣他一個破綻,用他夏道生的手辦掉這件事,與他是大功一件,與你我姐弟也是返回長安的明路。”
平陽公主仰著頭:“可若是李元吉一口咬定這便是日常採買該是如何?”
“他咬他的,我們又不是要定他的罪而是要落他的口實,朝堂本就防備李家,如今若是李元吉露這麼個口實給了朝堂。一旦陛下起疑,父親便會棄卒保帥的,猜忌天下之亂源也。大魏想不亂,父親想隱忍,那雙方便要各退一步,不棄這李元吉還能棄你我不成?你我無官無職,不夠輕重。”
說完李世民起身開始在平陽公主面前來回走動:“我再引民間一些聲浪出來,將這疑心再疑一些。倒逼父親為求安穩,獻子於帝。”
“夏道生他能配合你?”
“他?當然,他定是知我何意,無需多言。”
而這會兒的夏林正蹲在牆角拎著一壺開水在那滋螞蟻洞,這屋裡的水果放不了一會兒上頭就爬滿了螞蟻,看著就叫人心煩,為了復仇他將一些糖粉放在地上,順藤摸瓜找到了螞蟻洞,正在那呼呼的澆水。
他一邊澆水解壓,一邊腦子裡盤懸著的人居然會是李世民,他現在就特別好奇現在李世民跟平陽公主的境地並不好,但現在這不是他那種人能承受的,所以他現在很想看到底他要用什麼計來衝兌著調虎離山。
夏林個人的猜想,就以二鳳的性格,他肯定簡單直接的把擋路都給弄死去,但問題是現在平陽公主沒死,她沒死李二鳳就沒法發動滅卻大招。
但不出大招不代表他就這麼忍了。
夏林思索許久,突然腦中靈光一現,他將自己帶入到李世民的位置上,然後按照平陽公主的性格來進行逆推,最後得出他二人應該是要開始辦李元吉了。
因為李建成是大哥,也是他們一奶同胞的大哥,不光是有長兄的地位,還是利益核心的牽扯者。那李建成是不能輕易動的,因為他們要的是警告和自己恢復原來地位。
那既然不能動李建成,那麼最能警告李淵的人是誰?無疑就是李元吉了。
“如果我是他,我會怎麼弄這件事呢?”
夏林撓著頭冥思苦想起來,他開始一個方法一個方法的帶入,最終他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想辦法“走漏風聲”,這個風聲一出來,京城肯定要有所動作,而且不能太狠,要懵逼不傷腦。
思來想去,夏林手裡的開水都涼透了,剩下的半窩螞蟻都已經圍城一圈跳起了感謝神明的舞蹈。
“啊……好難猜。”夏林直起身子溜達到了院子中,這會兒正見水仙在那曬被子,他走上前好奇問道:“水仙,我問你個事,你給我拿拿主意。”
“老爺請問。”
夏林把自己的猜想都跟水仙這麼一說,水仙搖了搖頭:“我不懂朝堂上的事,不過我倒是見過人家買賣東西,有時倒還真不一定要自己有本錢。”
“怎麼說?”
水仙抿了抿嘴:“要會騙,我跟東邊鋪子說是三川商行的掌櫃,賒了一筆貨來,量很大,答應三天之內賣出去,但要給一些優惠。比如這批貨我全包了,給個七折不過分。貨我都不搬走,契約先簽著。”
“嗯。”
“然後我去西邊的三川商行,拿出跟東邊契約說,我手上有一批東邊鋪子的貨,你們剛好要,我給你們八五折。雖不是每次都成,但成一次,空手便套了幾千上萬兩來。”
夏林一拍大腿:“資訊差!”
說完之後他腦子豁然明朗了起來,如果李世民想弄李元吉,那必要透過第三方,那第三方用這個資訊差把李元吉給送走。
腦子裡的一根線連上之後,夏林猛猛的拍大腿,然後衝上去就用力嘬了一下水仙的臉蛋:“你真是太聰明瞭。”
李世民要弄李元吉,需要一個能夠幹掉李元吉的第三方,這個第三方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