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然後?日本人會把橋炸了,我們自然過不去,也就拖過去了。”
“日本人會炸橋?”
“會的,很快會炸的。”褚亭長揮揮手,“對了,站臺附近戰場清點了嗎?”
“清點了,找到350具敵人屍體。”
“不是問死人,是那些炮。”
“全都在,有兩門日本人已經組裝,卡車到了拖著就能走。”
“得趕緊運走,他們飛機隨時會來,也不知道英國空軍擋得住擋不住。”
“好,我這就去催。”
何必勝轉身要走。有偵察兵急擦身而過,匆匆進來。
“報告師座,日本人把南面橋炸了。”
何必勝點點頭出去了,心想,師座真神人也。
就在這裡不遠處,印度人仍然在猛攻加拿大軍隊陣地,兩日猛攻,印度部隊已經損失了三千多人。加拿大旅已經被壓縮到幾個村落內,但是再推進已經很困難了。第一師師長認為必須先停下,調整戰術了,鮑斯試圖從敵人中間一片空投場進攻,分割開敵人的設想完全紙上談兵,讓進攻部隊陷入敵人交叉火力中。但是鮑斯覬覦將來印度領袖位置,恨不得一口吞掉對手,他仍然督促部隊不得讓敵人喘息,繼續猛攻。當然他也知道沒有重炮支援,攻堅很難。
日本通訊兵倒是把電話線拉倒了鮑斯指揮部,使他隨時可以和牟田口通話,但是日本人對炮彈的珍惜程度,絕對超過對印度士兵生命的,每次千求萬求,只打幾個齊射,還都是75毫米山炮和迫擊炮。他並不知道外圍日本人連吃褚亭長兩個敗仗,牟田口正恐懼大災星到來,怎麼可能在他頭上浪費寶貴彈藥。
碰巧英國潛艇從金奈出發走了好運,兩天內摧毀了3艘運輸船,一萬發炮彈就這麼沉入海底,而加爾各答軍火庫裡只剩下幾千發炮彈。
牟田口廉也故作鎮定第坐在指揮部,看著參謀們將地圖上代表敵人的小旗子一會兒插上一會兒拔掉。褚亭長的主力部隊,同時出現在了不同的地方,偵察工作一團混亂。不斷有人進來更新敵情和己方損失,這兩天他損兵折將,到目前為止也摸不清敵人意圖。只知道處處捱打,都說是敵人主力。
他很可能是日軍中,第一批開始心裡發虛的人。幾天前,褚亭長的部隊在加爾各答外圍佯攻,一天打掉了七八千發炮彈,他就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此消彼長的那一刻可能已經到來了。
15軍軍部告知,下一批運炮彈的船一個星期內可能到不了。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軍在倉促間發起的攻勢,全都獲勝了;但是,只要皇軍出現,敵人望風而逃的情況開始變化了,牟田口很擔心,就是在這裡:這個大本營寄予厚望的戰場,局面會率先逆轉?
情報部門說那個褚亭長能掐會算,雲裡霧裡不知道真假;情報部門推算,褚亭長現在得到的補充,應該是日本部軍隊的2到3倍,這一點肯定是真的。
目前,加爾各答只剩下一個步兵聯隊,一個運輸中隊,另還有師團指揮部直屬部隊、憲兵隊;野戰醫院裡有一千幾百病號和醫生。已經派不出什麼部隊去支援城外了。印度人每日報捷,卻要炮火支援,空中支援。第5航空師團在緬甸損失過大半,剛剛補充起來,這兩天又報銷了四十幾架。一切的一切都繃到了極限,隨時可能斷裂。他轉身看向那面武運長久的旗子,不知道武運還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