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飛行員不可能知道潛艇去向,但是他大致可以猜到,這艘潛艇應該衝著飛龍號去,本時代的潛艇攻擊前,必須將艇艏對準目標,自然航行方向也會對準目標。
他請求飛行員以Z字路線,曲折向飛龍號開去,避免錯過航速較慢的潛艇。雖然飛行員擔心被飛龍號右舷炮火擊落,但是在牧野想定的反潛分工裡,監聽員佔據主要位置,他故意選擇少尉或者中尉軍銜的人擔任這一工作,這樣就可以指揮軍銜較低的飛行員。
如果不是程大洋需要隱藏*尾焰,而選擇一個位置刁鑽的發射陣地,他大不必直接向著飛龍衝過去,他的所有武器都可以轉彎,攻擊可行域極大,不必如同真正的二戰潛艇那樣靠直線靠近,然後根據位置關係,計算提前角。
各種陰差陽錯集中到了一起,竟然造就了這架落後的水上飛機第二次捕捉到了419的磁訊號。聲吶監聽員意識到這次聽到的肯定不是虛警,因為在他的預測航線上,下面確實有一樣東西,他甚至可以從訊號的強弱變化判斷出,這艘潛艇是在遠離還是靠近。
幾乎可以確定下面的潛艇有20節以上航速,那是水下依靠電池不可能達到的航速,但是監聽員用他能控制的機尾部探照燈掃過下面海面,完全看不到任何物體,雖然他確信就在下面大約2萬平方米範圍內,但是什麼也看不到。不過現在不是猜想和提問的時候,他按照牧野的程式,按下手邊的一個紅色按鈕,等待幾秒鐘後,燈光亮起,他拉下一側手柄。透過玻璃艙罩,可以看到一根微不足道的*滑落下去,在海面濺起一小片水花。
419指揮艙內。立即有人監聽到這次輕微的入水聲。如同一名被擊落的飛行員落水的聲音,隨即是推進器轉動的動靜,這是一種完全不同於本時代*推進的聲音,一種久違的聲音。
“左舷,高速推進物?”
聲吶兵大喊出叫,指揮艙裡陷入了寂靜。沒有人知道天上落下的到底是什麼,或許僅僅是一枚*而已。最近,他們可沒少監聽到*入水。
描跡桌上開始出現一條航跡,這是舷側聲吶連續採集訊號描繪的那個物體移動的軌跡,它在潛艇稍後的區域,與419航線大約並行,然後它掉頭轉向另一側,似乎開始遠離419航線。程大洋和舒平同時看出了蹊蹺。它竟然沒有按照直線航行,而且在控制深度,事實上,它沒有立即浮起,也沒有一支下沉,而是很好保持了深度。
“是自到*的搜尋模式?”舒平說道。
“很快就知道了。”程大洋回應道,他沒有否定舒平荒唐的判斷,事實上他和舒平的想法是一致的,“升起控制棒,增加動力至80%,雙車全速,左舵40,壓載水艙進水,30°下潛。”
他連續下達一連串命令,顯然這大半年在落後戰場裡遊蕩,沒有讓他的業務能力生疏太多。
描跡桌上,那枚*果然又轉了回來,伴隨而來的,是週期的主動聲吶尖叫聲。如果它落水後,第一次搜尋轉向左側,就很難給程大洋留下這麼寬裕的時間實施各項措施並跑出一段距離,不過日本人的穿越理論預言了這種複雜情況。
*掉過頭來,它的主動聲吶只能在相當狹窄的圓錐範圍內釋放聲波脈衝,幾乎錯過了高速規避的419,但是海底地形形成的二次反射,使得*導引頭仍然抓住蛛絲馬跡,尾隨過來。
419的航速迅速上升到了22節,2海里外,那枚*的航速大約40節,它緊緊跟隨,捕捉5倍音速的回波,並定位目標。
不過419的航速正在起來。自上海船廠修復之後,這艘艇從未將航速提升到24節以上,不過現在得拼一拼了。程大洋下達高速命令,舒平沒有提出反對。他需要迅速用八成功率,達到28節左右航速,是為了必要時進行躲避。如果航速不起來,潛艇很難進行一次強勁到足夠擺脫搜尋圓錐的機動。
關於419是否已經在這個世界暴露的問題,似乎無需討論了,敵人何時弄到了聲自導*擺下這個局,也不是此刻需要追究的問題,程大洋看著螢幕上的一個倒計時數字。數字從6分20秒鐘漸漸提高,這是計算*和潛艇航速,得到的*到達的時間。當然潛艇航速不可能一直提升,所以最終,輕巧的*還是會佔據上風,他目前有不少選項,不過還沒到打出來的時候。
聲吶兵可以聽到後方很遠的地方,敵人驅逐艦開始投放深水*,這確實是一件讓人費思量的事情,如果419已經暴露,並且鑽進了全套,他們的驅逐艦為什麼會顯得與攻擊毫無關聯?
與空中*和飛機的追逐不同,*追擊潛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慢到指揮艙內可以進行幾次方案討論,順帶談一些無關的事情。
程大洋抬起頭,看向舒平,似乎想請教什麼。
“還記得那些水上飛機嗎?”舒平說道,“尾部炮塔改動過的那些。”
“記得。”
潛艇外部充斥著聲吶尖叫聲,它以每秒鐘兩次的頻率反覆響起,提醒你它又近了不少。
“唯一可能發現我們,並投下*的,就是那些東西,其他飛行器無法攜帶這麼大的裝置。”
“不可能是吊放聲吶?”